大地无言(小说连载原创首发)

吴建权

d.电话机、收录机

虽然已经是穷到极点，但是，将来还是要送她去外地盲人学校读书，否则，长大了没一技之长如何生活？水泉这样想道：要到外地读书，必须要通讯，要通讯，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录音带，二是电话。为此，必须训练女儿水晶这两方面的技能。

水泉手把手教水晶知道电话机上每个按钮的位置和所表示的意思。女儿还真聪明，一教就会，父亲水泉忍不住一阵欣慰。水晶会打电话了，她一天之内就打了几十个市内电话。水泉说：“宝宝，要懂得节约，虽然市内电话不贵，但是，打多了，要花很多钱，我们现在很穷，得处处注意节约。”女儿还算听话，自此以后，除非需要不再乱打电话。

有一次，水泉在打电话，刚按好键，女儿躺在床上就随口报出了父亲打的号码。

水泉楞住了：“宝宝，你怎么知道爸爸按的什么号码的？”

“当然拉，每个按钮的响声都不同嘛。”女儿这轻描淡写的回答对水泉是极大的鼓舞，他想：也许女儿将来可以学会一技之长，能独立生活，甚至更多。

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需要用录音磁带。水泉教女儿如何放置磁带，如何打开播放音乐，如何录音，如何清除。。。。。。水晶反复地练习，慢慢地掌握了这些基本技能。

可是，女儿毕竟还很小，磁带被弄坏了一盒盒，磁带很贵的，最便宜的也要5元一盒，贵的9元。她弄坏的磁带平均每天一盒，3年多的时间，几乎弄坏1200盒！但是，水泉看到女儿被高年级的音乐老师请到班上给学生们唱歌时，他就会很高兴。

磁带里有首歌，歌词开头是：“爸爸爸爸好爸爸，我有一个好爸爸。。。。。。”，女儿对父亲水泉满意时就这么唱，到处唱；不满意时，女儿就会把“好”字改为“坏”，还是到处唱。引得那些低年级的学生们一起唱。每当这时，水泉总是为女儿能自己改词而欣慰地笑笑。

吴建权

e.沙坑

水泉买了几把口琴，抽空教女儿吹，可是，由于水晶太小，肺活量跟不上，所以，就没十分努力教，改为跳沙坑。

水泉家宿舍西边不远处就是学校的沙坑。这天晚上，水泉先搀着女儿的手，沿着沙坑四周反复走了几遍，告诉她这是沙坑的四边。然后带她进去踩沙子，在里面上下跳，告诉她这是沙子，由于沙子的保护，人在练习跳远时就不会摔伤。

接着就搀着女儿的手，让女儿在沙坑边站好。水泉从侧面抱起女儿，让女儿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弧线，轻轻地落进沙坑，稳稳地踏在沙子上。这样反复几次，锻炼她的胆量。女儿要求自己跳，于是，水泉就搀着女儿的一只手，和她一起练习跳远。水泉不求女儿能跳多远，只求她能跳。

几天以后，水泉慢慢地放手让女儿自己跳，他站在一边保护。慢慢地，有时，水泉让女儿独自一人跳。女儿水晶非常顽强，摔倒了，爬起来，再摔倒，再爬起。开始时，父亲水泉还数着女儿跌了多少跟头，生怕女儿会怕苦为难，后来看女儿如此顽强，也就不去数她倒底跌了多少跟头了。

这天下午，宿舍对门的那个女老师又到办公室叫水泉：“水老师，你快去看下，你家水晶正在沙坑里埋磁带呢。”由于资金严重短缺，有时水泉没钱买新磁带给女儿，女儿水晶就异想天开地把她已经唱熟了的磁带砸坏埋进沙坑。水泉去看时，已经被埋了100多盒。

那次，水泉抱着女儿，在她屁股上用力打了几下。水晶哭了，父亲水泉紧紧地抱着女儿，蹲在沙坑里，也无声地流泪了：孩子想要新磁带是正常的，孩子没错，错的是爸爸，爸爸不是好爸爸！爸爸明天就给你买！

吴建权

f.爬竿

水泉家对门的那位女老师有个儿子叫小兵，在外地读大学。水泉和小兵相处得很好，小兵知道水泉训练女儿水晶的目的。他放假回家后常主动训练水晶去骑车、爬竿。

水泉带女儿去学爬竿时十分的顺利，她一下子就爬了足有3米高，水泉叫她下来，她不，继续往上爬，一直爬到8米高的竿顶。水晶在竿顶得意地告诉父亲：“小兵哥哥已经教会我怎样爬。爸爸，你看我爬得高不高？”“哦，还真高！” 水泉由衷地感叹，心里对小兵充满感激，“快下来吧！”，话音刚落，女儿已经迅速地降到竿底，看样子是很熟练。

几年后，小兵还帮过水泉大忙，大学毕业工作不久，知道水泉正为水晶的报名费犯愁，他就悄悄地塞给水泉1000元钱！后来水泉还他，他坚决不要，说：“就算我送给水晶吧！”。这是后话，暂且不题。

刚好第二天是星期日，正上大学的小兵放假在家。水泉看到小兵带水晶去爬竿，水泉就站在大约20米的远处看。他竟看到了惊心动魄的一幕：只见水晶快速爬到8米高的竿顶，水泉以为女儿就要下来了，谁知女儿竟抓住顶端横杆，双脚腾空，慢慢地爬向另一根竖杆方向，而小兵也紧张地站在下面，双手平伸着，就在快到第二竿时，水晶竟失手掉了下来！一时间，在下面看的人都惊呆了，水泉几乎都失去了呼吸，快速向前冲去。只见小兵双手紧紧地抱着水晶，身子往下顿了顿，稳稳地接住了！

吴建权

g. 默示法养成教育

那天下午，水晶正在操场上和小朋友们玩耍，忽然起了一阵风，风把地上的一张废塑料薄膜袋吹到了水晶脸上，这是她从没碰到过的事，她一下子吃了一惊，哭了起来。

水泉刚好在不远处看到了，就赶忙过去：“这是一张塑料袋，慌张什么？”
“爸爸，我怕。”
“别怕”，他帮女儿拿下塑料袋，一边给她擦泪一边说，“不哭，是风把它吹到你脸上的，没什么可怕的。”

水泉放开女儿，让她继续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他想：水晶是盲人，长大后独自生活必然会遇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困难，如果那时候没有从小养成的坚强意志，动不动就哭，那她就不仅仅是眼盲，意志也“盲”了。

于是，水泉平时处处注意对女儿使用默示的方法进行养成教育。他给女儿讲了许多盲人如何克服困难的故事，女儿在这些故事中慢慢地养成了遇到难事，首先自己努力去克服的习惯。

有一次，水晶摔倒了，父亲就在一旁，这一次，他不去拉女儿起来，而是大声说：“我家宝宝能自己起来，你们看，她会爬起来，很快的！”结果，水晶真的自己爬起来，嘴里还说：“不疼！爸爸，我不疼！”水泉想：她的潜意识里应该已经有了遇到困难，首先自己努力去克服的坚强意志。

宿舍门口装了纱门，有一回，水晶忘记了，头部在纱门框上剧烈的碰撞了，人也摔倒了，头上顷刻之间肿起了一个大包。父亲水泉心痛极，刚想过去拉女儿起来，女儿已经爬起来了，水泉看她满面泪花，赶紧过去用毛斤给她按摩。这时，水泉注意到，女儿没哭，女儿只是痛得流泪，但没哭！

水泉说：“宝宝不哭，是吗？”
“是的爸爸，我不哭！我不疼！”

吴建权

h.居宜地，养宜气

水泉家原来住在校外的一间出租公房内。他从“孟母三迁”的事例知道，孩子的生长发育与所处环境是密不可分的。所以，女儿水晶第一次手术后他就坚持搬迁住进学校。他想：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孩子从小就住在学校里，耳濡目染学校生活，对她将来去外地读书有很大的帮助。

果然不出所料，学校里，大孩子们喜欢带水晶，喜欢和她讲这讲那，当然也包括教她摔坏电子琴笛子口琴磁带等等。学生们的天真活泼和“狡猾”多智锤炼着她，学校里的体育设施锻炼着她，学校里的学习气氛影响着她，学校里的规律性生活刻画着她。

开始时，女儿水晶拒绝与外界过多接触。慢慢地，她悄悄地到一年级教室后面听课；慢慢地，她比较活泼起来；慢慢地，她和学生们打成一片；慢慢地，她敢进二年级教室听课；后来，她竟然敢到五六年级教室高兴地和大哥大姐们玩；后来，高年级的音乐老师还经常让她到五、六年级去示范唱歌，这，对她是个极大的鼓舞。

虽然经济条件极其困难，可是，小水晶却在这样的环境里健康而快乐地成长。但是，每天晚上，半夜醒来，水晶总是叫着：“爸爸，我要”，从不说：“妈妈，我要”的话，每当想到这个，父亲水泉就很难过。

水泉想替女儿找个妈妈。于是，他缴了150元给法庭，起诉离婚了。法庭负责水泉起诉的法官姓陈，人们叫他陈庭长，他很会做调解工作。

他对水泉说：“孩子是盲人，已经很不幸，如果家再不完整，这孩子心灵深处的创伤将来是无法弥补的。希望你撤诉，平时夫妻双方多迁就些，为了孩子，你是男人，你能忍的！”

就这样，经法庭调解，母亲蓝雨终于回家了。

吴建权

i.高起点教育

水泉喜欢看《参考消息》报，他从报上知道一条消息，美国有一种先进的仪器，盲人戴上它能看到物体的大体轮廓，视力可达0.6，只不过是价格高得惊人，凭他的实力是无论如何也买不起的。

他仰望天空，想：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把女儿培养成超乎寻常的人，能到美国去留学，然后就有可能使双目看见东西。

他深深地呼吸了下，又深深地叹了口气，于是，他在“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的下面增加了一行字：“去美国留学，使双目复明”

他想了小说里所谓的“移魂大法”，他笑了，哪有这么神秘，其实就是教育学上的默示法，不过这方法挺好的，能让女儿的大脑中从小就根深蒂固的种植下“去美国留学，使双目复明”这个很高的目标。

那天晚上，水泉搀着女儿的手在操场上慢步。
他说：“宝宝，你的眼睛是今生今世也不会看见东西了，美国科学技术很发达，据说那儿有一种仪器，盲人戴上它就会看见东西。可是。。。。。。”
“可是什么？”女儿一听很急，看父亲慢吞吞的，急了，“说呀”。
“可是价格太高，爸爸妈妈就是一生一世不吃不用也买不起啊！”
“那么，就是没办法了？”女儿的口气有点失望。
“办法？没有！只有一个可能，除非。。。。。。”
“除非什么？”女儿又紧张起来。
“除非你将来能到美国去读书才有机会！”水泉知道默示法就要起作用了。
“美国很远吗？”女儿那看不见什么的眼睛似乎在向远处遥望。
“是的，在地球的另一面。”
“我将来能去吗？”
“能！”水泉知道默示法已经起作用了，所以，他斩钉截铁地说，“一定能！我要送你到最好的盲人学校去读书，在那里，老师的教导当然很重要，但是，要想将来能去美国读书，自己一定要主动学习，特别注意学好英语。”

吴建权

8.求学之路

水晶到了该上学的年龄。父亲水泉去了五所盲校观看。上海、南京的路途太远，南通的太小，扬州的最近，苏州的经济条件最好。水泉回来后和父母弟妹以及老婆大家研究之后，决定到苏州盲人学校去。

a.苏州盲校

1993年8月底的一天早上，水泉夫妻带着女儿水晶出发了。水泉家住在长江北边，从江北到苏州的道路很窄，他们到苏州北门时已经是下午1时，再到南门的盲校时已经下午3时。

水泉看到那盲校并不大，是一座江南少见的小小的学校，里面一幢木结构的二层楼，幼儿园式的小操场，学校的外面围着围墙。它是如此之小，水泉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姓陈的年近五十的总务主任，一只脚有点跛。他热情地问了水泉几句，就直接带他们去见校长。

校长姓张，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五十岁左右的女士。她向水泉介绍了学校的概况，水泉征求妻子的意见后，就缴费报名了。就在这时，来了位年青漂亮的女老师，叫王春雨，她一脸的笑容，一口的普通话，校长和她说了几句，她就和水泉夫妻俩笑着打了个招呼，搀着水晶的手，一路说着话，上楼去了。

这个月的四个星期日，水泉夫妻俩都一起去看了女儿，第四个星期日时，水泉向张校长表达了想转到扬州去的意思。水泉提的理由是苏州太远了，他的休息日只有每周一天，不来看女儿，他们不放心，来看吧，一天一个来回，时间不够。当然这绝对是理由之一，但是，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和张校长说的理由，他曾经再次请假去扬州盲校实地考察过，扬州盲校虽然经济条件不及苏州，但是，扬州盲校有巨大的操场，操场上有齐备的体育设施，有优秀的体育老师和音乐老师，这些，苏州盲校没有，在水泉的潜意识里是要找一个这样的学校，他一直认为，他的女儿是很优秀的，是素质培养得很好的，他的女儿必须要到适合于大的发展的学校去读书,她才能成为最优秀的。

但是，张校长通过这一个月对水晶的了解，她也深深地喜欢上了水晶，她不同意转学，甚至当场决定，允许水泉夫妻看望女儿的车旅票报销。

回来后，水泉就和他母亲说了他想给水晶转学的意思，老人家是一个非常明事理的人，她决定第五个星期日她和儿媳妇两人去，目的就是把水晶从苏州转到扬州。

吴建权

b.扬州盲校

果然，父亲水泉没能把女儿水晶转走，水泉的母亲却很有本事，终于说服苏州盲校张校长，同意转学，并带回了报名费和部分伙食费。

他们到了扬州盲校，接待他们的是校长朱操。那是一个中等个子年约五十四五的男校长，讲起话来很有水平。水泉和朱操校长讲：“我之所以选择女儿到扬州盲校学习，一是因为离家近，我们便于探望和照顾；二是扬州盲校有齐备的体育设施；三是这里很大。我的孩子在这里一定能有培养前途。”水泉顿了顿，“其实，孩子能有一技之长，长大了能让她自食其力也就行了。”

由于水泉是教师，要回去上班，所以，他就把苏州的退款全给了老婆，临上车前，他又把暗中预备的600元交给她，让她办事方便些。第二天，老婆给女儿水晶办了缴费手续。

那个星期六下午，水泉夫妻俩一起去看孩子。他们到时，学生们正在食堂吃饭。伙食看上去比苏州并不差，老师也不错。一年级班主任叫吴玉梅，是一个高高瘦瘦的漂亮的年青女老师。水泉见到她时，她正在细心地给学生们夹菜，同时在低声和学生们细说着什么话。

凭水泉的眼力，水泉当时就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老师。看上去她不善于张扬，但却心细如发，极有耐心。这样的老师，孩子交给她家长会绝对放心。

吃完饭，水泉和老师打了个招呼，就把女儿水晶接到宿舍。他详细地询问了这一个星期的情况。女儿叽叽喳喳地讲述着，显得很兴奋。

吴建权

(1)生活老师

天已经很冷了，蓝雨给孩子备了热水袋，并委托生活老师帮助灌下热水。

那是个很冷的星期六下午，水泉夫妻俩下午三点多就到了盲校，学生们还没放学，他们就直接去了学生宿舍。宿舍里的床是双人床，水晶在下床。蓝雨看宝宝的床上很乱，于是就去理床。谁知刚把被子掀开，她就叫水泉去看。水泉一看，傻了，床上一大半是湿的！水泉的心里很难过，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手足直抖，蓝雨的眼泪也下来了。

不一会儿，放学了。他们把水晶接来，询问是怎么回事。

原来，晚上水晶找生活老师给热水袋灌热水，没找到老师，就睡了。但是，天太冷了，孩子被冻醒了，就自己起来把饼干方桶里的饼干倒下，把热水瓶里的水倒进饼干桶，盖上盖子，放到被子里焐脚。不曾想到睡着后，把饼干桶蹬翻了，盖子也没盖紧，桶里的水出来了，床上一大半是水。天亮后，水晶就穿着湿漉漉的衣服上了一天学！

他们含着眼泪找来了校长。。。。。。从那以后，生活老师换了人。

新换的这个生活老师真是太好了。她姓陈，水泉叫她陈老师，那是一个五十上下的和蔼可亲的老师。她工作特别认真负责，对孩子们的照顾可以说无微不至，学生们很喜欢她，水晶更喜欢她。那时，水泉工作很忙，为了还债，他们在家借款让蓝雨开了家服装店，所以，他们俩去看孩子的时间就较少了。但是，因为有陈老师，他们很放心。蓝雨去看了几次，回来告诉水泉，星期日，陈老师常把宝宝带她家去。水泉听了，非常感动。

吴建权

(2)体育老师

由于淡季服装店没什么生意，这段时间，蓝雨就常去扬州看望女儿。蓝雨在待人接物方面训练有素，给人印象不错。所以，她在扬州很快就处了个朋友，叫游爱群，是扬州盲校的老师，其夫周宝宏也是扬州盲校的老师，是水晶的体育老师。

水泉他们在周宝宏家租了间小房屋，从那以后，他们去扬州几乎都是住在周家。他们没时间去时，周宝宏游爱群夫妇就把水晶接到他们家里。那时候，生活老师陈老师已经退休。平时，周宝宏游爱群夫妇都是把水晶当成自己的孩子，甚至比对自己的孩子还要好。水晶干脆就直接称呼他们干爸干妈。

为了更加便于照顾孩子，蓝雨提议到扬州开服装店。周宝宏游爱群夫妇得到消息，刚好有家服装店要转让，于是，他们四人一起去和对方谈判，并盘下了那家店。

水泉的身体状况已经开始不佳，常常腹痛如刀绞，那冷汗最大时有指甲那么大。但是，他这人一直认为自己是男人，有点什么毛病也不当回事，再说，一有风吹草动就去医院，哪有许多钱啊！于是，他就这么忍着。后来实在忍不住了，在周宝宏一家人的陪伴下，水泉去苏北人民医院进行了全面检查，发现了好几种毛病，其中胃窦炎已经很严重。

水泉到扬州看女儿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因为他一直灾难不断，他在不知不觉中患上了3级高血压，一个没注意摔断了腿，治好不久，又无缘无故从摩托车上摔下来，右手粉碎性骨折，刚治好，紧急着就发现了威胁生命的颈性眩晕，就是说只要头部稍微转快一点点，人就会呕吐晕倒。

2005年12月的一天，水泉正在家病得厉害，突然接到女儿水晶打来的电话，说她干爸周宝宏不幸突然去世，他一听如雷轰顶，泪水忍不住就下来了！多好的一个人啊！！他立即写下当时的感受，并发在央视等多家网站上：

爸爸,你慢点儿走

爸爸,你慢点儿走,
让我再摸一下你的脸庞.
我记得你的脸庞满是皱纹,
那一条条纹路里记满了你的沧桑.

爸爸,你慢点儿走,
让我再替你擦一下泪水.
我记得你只流过两次眼泪,
那一条条泪痕里泡满了你的希望.

爸爸,你慢点儿走,
让我再摸一下你的大手.
我记得你的双手老是颤抖,
那一次次的抖动震撼了我的心灵.

爸爸,你慢点儿走,
听我再叫一声我的爸爸.
我记得你说你是一个男人,
是男人就得忍受屈辱咽下悲伤.

爸爸,你慢点儿走,
听我再叫一声我的爸爸.
我记得你说你就一个希望,
是女儿就得顽强拼搏直往前方.

爸爸,你慢点儿走,
听我再叫一声我的爸爸.
我记得你讲过你就一件事,
是个人总得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爸爸,你慢点儿走,
听我再叫一声我的爸爸.
我终于发现你是从不分说,
是汉子就能任人评说一笑了之.

爸爸,你慢点儿走,
听我再叫一声我的爸爸.
我轻轻地捧着你的骨灰盒,
是女儿我下定决心不让你失望.

爸爸,你慢点儿走,
听我再叫一声我的爸爸.
你听见女儿在呼唤着你么?
爸爸你慢点走,让我再叫你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