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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变幻话黄桥(作者:顾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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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6-17 15:39:34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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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1937年抗战开始,泰兴、如皋、靖江相继沦陷,季市也被鬼子侵占。而鬼子经过淞沪台儿庄、武汉几个大战役,已受重创,精疲力竭,战线拉长,抗战已到相持阶段。苏北战场,黄桥之北姜堰、泰州有二李,再北有韩德勤,虽豆腐一大堆,一口也难吞。苏北城乡草头王多如牛毛,嘴上一致高喊抗日,实际同室操戈,争权夺利。黄桥朝秦暮楚。天下乌鸦一般黑,哪个猫儿不吃腥?商家照章交捐纳税就是。因而猪、油、酒照常出口,加上如、泰、靖沦毁后官绅各界、军民人等大量涌进黄桥,一时形成畸形繁荣。我初识黄桥就在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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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土沦丧,大敌当前,黄桥人绝不似小杜所写:“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歌唱后庭花”,而是有钱出钱,有力出力。黄中减课闹抗日,师生每天下午上街宣传、募捐。女同学陈尚文唱起《流亡三部曲》,众人潸然泪下。东、西大街、罗家巷、孙家巷、布巷的店铺一听到募捐,慷慨解囊,毫不吝惜。38年春末,鬼子从季市北犯,抵桑木桥。当时黄桥兵力空虚,只有国民党正规部队王尚志师一个连驻在东寺庙。顶上去了,战事胶着。保安四旅副旅长朱骥闻讯,从广陵镇率领他的警备队斜插过来,操了鬼子的屁股。鬼子冷不及防,吃了大亏,龟缩到季市汤乾号里去了。黄桥人听说打鬼子,军民人等、红十字会救护队不令而行,箪食壶浆一涌而上。八年抗战,黄桥人能有机会与鬼子对着干,仅此一次。王尚志师的这个连的连长,与我是篮球朋友,山东人,黄埔16期,后卫打得很好,洋夹本,人称好guade(后卫),真名实姓反而忘了。提到朱骥,竖起拇指:“有种,好样儿的!”
  此役,王尚志师牺牲了两位战士。在东寺庙开追悼会,中、小学生以及各界人士都参加。追悼会进行中,朱骥来了,跟着几个警卫员,一身灰布军装、大草帽、草鞋。朱骥对着棺材嚎啕大哭,触景生情,又哭他牺牲的十多位战士。
  朱骥,靖江人,五短身材,勇敢过人,能言善辩,口若悬河。他有一个不足百人的警备队,一式三枪牌脚踏车、二十响快慢机,再加一支马拐子。静如处子,动若脱兔。鬼子、草头王都怕。靖江、季市鬼子龟缩据点内,不敢露头。
  保安四旅旅长何克谦,如皋人,据说曾厕身文教界。曾到黄中讲话,照本宣读,什么“克谦个人,惭愧得很……”同学们当作丑角模仿。副旅长英武如此,卧榻之旁室容他人鼻鼾?何克谦事先买通朱的警卫,在朱与保安九旅战斗中,从朱的脑后打了一枪。朱死后,何克谦在万昌花园摆下鸿门宴,叫朱的副团长郑清、营长祁子营开会,一到,即被何的部下击毙。朱的老婆被何夺去,警备队也解散了。
  朱骥死后,黄桥人在黄中召开盛大的追悼会,历时三天,冠盖如云,祭帐、挽联铺天盖地。既悼念他抗日英勇,又责备他同室操戈,功亏一篑。而何克谦安然当他的旅长。后来何被韩德勤枪毙要兴化。坏人杀坏人,与此事无关。
  后来,在文章中曾偶见朱骥的名字,含贬意。朱死前,新四军还在江南,苏北没有共产党的部队,沾不上反共的边。况且,我们不是提倡一分为二吗?也可能时光冲淡了人们的记忆,不过,黄桥人记得他。
  朱骥喜欢推牌九,戎马倥偬,偶一为之。待人和善,孩子喜欢他,走到哪里,总有一群孩子围住他转。
  何克谦盘踞黄桥,要在这里打万年桩,成立军官队培训爪牙,在分界办造枪所。黄桥四周筑起土围子。黄桥人出钱又出力,负担很重。新四军东进,解民倒悬,泥塑巨人迅即倒塌。新四军一面与韩德勤文战武战,一面组织群众抗日,大街小巷歌声不绝,黄桥人年轻了,活泼了。陈老总经常出现在群众之中与大家闲扯,亲如家人。
  陈老总到黄中向师生讲话,一身汗衫短裤,手拿大芭蕉扇走上讲台,一讲两堂课的时间,没有讲稿,没有豪言壮语,幽默、风趣,师生们听得愣住了。嗣后不少同学投笔从戎,参加新四军。我记得,第一个卷铺盖的同学名朱济和,书呆子式的学生,各门功课优秀。
  陈老总喜欢打篮球,动作规范,就是稍欠灵活。他自己也说:“打仗来,难得碰到篮球!”
  黄桥人早就识得:“陈毅是个好同志!”
  上海解放后,在交大,有幸又一次听陈老总讲话。一上台,他诵起崔颢的诗:“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接着,他把目前形势、党的政策、当前的任务讲得一清二楚。上海人安下心来。上海十里洋场,千奇百怪,短时间内平抑物价,恢复生产,各行各业上了路,上海人更服了。
  40年10月,韩德勤上门找死,黄桥战役打响了。黄中停课。学生会说,年长的上街搞后勤,年幼体弱的护校。那时的小孩读书晚,大同学总在20岁上下,有的已结婚,我十五六岁还算小的。哪个闲得住?偷偷地都上了街,又没个具体任务,到处窜。在黄中东南角土围子下面,遇到一些战士,对我们说,不准乱跑,回去!
  战斗最激烈是在当天晚上,攻打野屋基李守维的军部,机枪声、手榴弹声连续不断。第二天清早,满街俘虏。官兵都有,身穿黄军装。海儿家包子可来了生意,蟹黄包子来不及下炉,一笼一笼搭给俘虏吃。
  当时黄桥没人相信韩德勤会打进黄桥。这是信心。有了信心就有力量。
  40年底,韩德勤残部北窜,大汉奸汪精卫已在南京粉墨登场。大批鬼子从扬州、泰兴、口岸向泰州压来,二李难支。李明扬突围被俘,后在上海当寓公。李长江投降,不久被削掉军权到南京当什么参议长,又被鬼子酒中下毒成了傻子。泰州、姜堰沦陷,地方实力派这股中间势力已不存在,敌伪势力反而壮大。此时,两泰、如皋、靖江均已沦陷,黄桥四面受敌。不久,鬼子从四面压来,新四军主动撤离黄桥。不过,黄桥以及苏北敌伪大口小口的据点外面,是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武装的天下,敌伪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江洋大海之中。
  在黄桥陷敌前一天,有些人风闻新四军要撤,宿舍内不少床铺空空如也,少数教师、男女生不信,安之若素。第二天清晨,轰然一声、鬼子炮中大礼堂。匆匆起床后,肚子习惯性闹饥荒,跑到伙房喝粥,不料校门上锁,想了不少办法才得走出。一别可爱的黄中匆匆60年了。
  黄桥沦陷,一小队鬼子约十余人盘踞黄中,外面大批伪军看家护院。鬼子一声令下,不准养鸽,鸽子遇殃。耀黄电灯厂德国西门子80匹马力柴油厂连同发电机被鬼子拆走。我的老岳是该厂大股东、经理,一生办过不少企业,布厂、钱庄、浴室倒闭,眉头不皱,而这件事伤透了心,得了精神病,郁郁而终。
  继拆走电灯厂机器,鬼子又把煤油抢光。夜来一片漆黑,家家关门落锁,恐怖笼罩着黄桥。人们躲在家里靠豆油灯照明。
  黄桥四口子伪军岗哨密布,出入查良民证,农村人轻易不敢上街,各店铺门可罗雀,生意清淡极了。又加苛捐杂税奇重,山架渐渐空了。黄桥人一年24荤3大醉,即每月初二、十六打牙祭,端午、中秋、春节大吃大喝,本是多年来的惯例,此时不能按照执行了。春节可是一年中最隆重的节日,不只嘴上要省,也没钱做新衣,说:“过年没钱,洗洗干净过年”,聊以解嘲。
  驻黄桥伪军原是丁聚堂师,二李旧部。丁是两淮一带人,瘸子。强盗装正经,在何家祠堂办起偕行社,像个俱乐部的样子,并与王、马二家结为秦晋。“可怜光采生门户”,一时议论纷纷。丁部后调如皋,由原驻蒋垛伪军孔瑞五师接防。孔,山东人,本姓孟,孔孟一家改姓孔。赤裸裸的绑票大王。内有地头蛇等策划,外有一批白面鬼子做眼线,搞得鸡犬不宁。手段最凶残的是孔的团长孔庆德,养着一条军犬,不给钱,唆使军犬扑上去,一口一块人肉。孔庆德的老婆姓汪,古溪人,叛徒,一脸白麻子,人称姑奶奶,走在街上勤务兵前呼后拥,人见人怕。满街血腥,遍地狼犬,慢慢地鸡交、包子、糖蹄看不见了。
  黄桥有没有地下党?有,我的二舅子丁彝仲就是其中之一。公开的身份是万源昌杂货店的账房先生。该店的学徒小吕、小王、费国梁就是他发展的。后来都当了干部。费到了北京,干得挺不差的。
  45年抗战胜利。鬼子一小队在黄中,伪军王效礼团在外围。王是萧县人,鸦片鬼子,在黄桥金屋藏娇,金屋在东大街,最近刚拆掉。当时,四乡民兵齐涌进来,四口子伪军立即缴械,唯直来桥东南角隔河有座炮楼久攻不下,没有重武器,集束手榴弹解决了问题。王效礼率残部窜到花园桥,与鬼子互为犄角、负隅顽抗。民兵围而不打,整天喊话。两三天后这一小撮敌伪窜往泰兴。至此黄桥全境解放。国民党忘不了这块风水宝地,时有B29轰炸机掠过上空,终于46年初进了黄桥,上豪劣绅乱说乱动起来。46年夏秋间苏中七战大捷,黄桥二次解放,镇压了一下,反动派称之为八·三一惨案。46年底,国民党又占黄桥,进行疯狂报复。嫡系部队102旅旅部驻黄桥,日夜派遣部队下乡作恶,张鹏举、叶梯青、丁彝仲等烈士就是在此时牺牲的。一旦有人被俘,反动派未亡人成群结队到旅部告状,有的披麻戴孝,又哭又闹。后来接防的23师,原是伪军郝鹏举部,狡诈多变,反复无常,为害极大。在黄中操场开会,一次害干部多人。该师在解放南京时被击垮,师长毕书文被活捉,立即枪决。驻军如此,土顽更是疯狂。区公所、自卫队、还乡团都有生杀之权。最凶残的是八中队。队长张益任,叛徒,吸毒,大个子,八字脚,一口咬舌子普通话,却写得一手蝇头小楷。驻防东口子,被害者被杀头之后,成排倒挂铁丝上,不肯家属收尸,连23师搜索营长李怀德也看不下去,责备他不该如此残暴,他安之若素说,不要婆婆妈妈的。这是明火执仗地杀人。还有袖里藏刀的杀手。何家大楼有个中统操纵的统一建国会,专干招降纳叛勾当。一次,在罗家巷,一个近百人的队伍口里喊着一二一,蔫头耷耳地正面走来。路人说,这是投降的人,到花园桥下操刚回来。这些叛徒的狗命,是多少烈士的鲜血换来的?
  当时,黄桥除了部队,机关林立,吃喝拉撒都压在黄桥人头上。除此之外,还要应酬泰兴来的客人。这些人,头戴巴拿马帽,一身纺绸短衫裤,左手挎着折叠整齐的绸长衫,右手摇看折扇,足蹬白皮娃,温文尔雅,漂亮之极。见人一脸笑,不分长幼,忙叫老爹,随即刷一声,右手收扇,左手脱帽,露出三七开油头,一个90度。何许人也?泰兴衙门的佐杂,到黄桥打秋风的。对此等人一定要买帐,不然到泰兴办点事情就麻烦大了。
来源:黄桥历史文化研究第1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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