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第五期：把父亲喊成老爸好不好（作者：高二（2）班陶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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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乱的书桌，几张素描在微风中拂动，简单的几笔勾勒出心中最初的记忆。
　　你一句话我记得好多年
　　97年6月某天，他降临到这个世界，让我肩负了又一个光荣使命——为人父。但身为军人的我却没能在产房陪我的妻子共迎这个小生命的诞生。这是我一生最大的愧疚。
　　他四岁到七岁，这几年他的生活里几乎没有父亲这一名词，他唯一接触到关于我的只有照片，年幼的他不知道父亲是什么。
　　他八岁那年，我退伍转业，我离开了部队选择回归家庭，因为我知道，他在一天天长大，在一天天成为一个男子汉，他的人生之路需要父亲这个角色的出演。或许你会认为我没有出息，不能舍小家为大家，我也曾下定决心誓死为祖国坚守，可直到那张素描画像被寄到我面前：那是个男人的侧脸，轻描淡写，画像右下角为“我的爸爸”。那是妻子寄给我的儿子的素描作业，看着这陌生而又指明是我的肖像，我动摇了，我知道我的儿子需要我，我做不到对他残忍，于是我递交了转业报告。
　　我永远记得几个月后的那天，我拖着行李回到家中，打开门的瞬间，一记惶恐的眼神盯着我，愣了半天，妻子让他叫我爸爸，他却躲到妻子身后，妻子软硬兼施，才使他冒出头叫了声“爸爸”。“爸爸”这八年来我在梦中听过无数遍的称呼，在现实中，却那么陌生。或许他还小，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接受这位空降兵——爸爸。毕竟八年来，他见我的次数少得可怜。
　　如今，他十七岁了，我和他已不再有隔阂，现在的我俩如同兄弟，他会时常喊我老爸，我也会假装怪罪，怪他嫌我老，但没有人会知道这简单的两个字会让我高兴好多少天，又会让我记得多少年······
　　我两个字你高兴好多天
　　97年6月，我来到这个世界，妈妈说我出生时，爸爸在部队，未能赶回来。我曾问妈妈恨不恨爸爸，恨不恨他在她最脆弱的时候不在她身边，而妈妈却笑而不语，我知道天下有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在分娩时能有丈夫的陪伴啊，我的妈妈也只是个普通的女人，可她作为军嫂只能默默承受一切，从无抱怨，可这些却让我对我的父亲有了一丝小恨。
　　我四到七岁，这一阶段，在我幼稚的海马体里，父亲仅存在于照片中，就像动画片存在于电视里，那是虚幻的，不切实际的，但却又那么真实。

　　我八岁那年，老师布置了一份素描作业——《我的父亲》，第一次认真回想爸爸的模样 ，墨绿军装，鲜红勋章，这些比他的脸更让我印象深刻，所以，那幅画也只有寥寥几笔。当时，妈妈看了这幅画，好似不开心，背着我，她流了不少泪 。后来妈妈把那幅画藏了起来，至今我也没有找到。
　　几个月后，家里突然冒出一个熟悉的陌生人。没错，就是他，我的爸爸，那个照片里的人。妈妈让我叫他爸爸，可，面对眼前这个人，我如呆滞一般。就是无法叫出那个在梦中喊了无数声的称呼，真的，不习惯。
　　如今，我十七岁了。我和老爸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寻常的父子关系，我们没有代沟，却反而像是哥们儿，这一切的转变只因为他。这么些年来，他为了和我亲近，每天和我讲他在部队的趣事，讲他战友的趣事。闲暇时我们还会一同去挑战极限。用他的话说，是去做些纯爷们儿该做的事。他的付出也换来了我的转变：从一开始的畏惧叫他爸爸，到后来我慢慢习惯，再到如今的老爸甚至是老头儿。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每次他都会故意说：“我有那么老么？”但他总是笑得很开心。而我，从没想到，这样简单的两个字，能让他高兴好多天······
　　妈妈告诉我说，我第一次叫他“老爸”的那天，他激动了一晚没睡，还在日记本上写道“一句老爸，是我一生的骄傲”。一句老爸原来这么重要，对他来说。
　　把父亲喊成老爸好不好，呵呵，老爸，你觉得呢？

　　指导老师：尹战波

来源：《黄钟》第五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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