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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钟》第一期:来来来来打球(作者:王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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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4]偶尔看看III

发表于 2022-4-11 15:40:31 来自: 中国江苏泰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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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了那只篮球,委屈地躺在单人床底下,上面裹满了灰尘及蛛网。它没气了,肚子瘪着,象受过陨石撞击的天坑。没有气的球永远是个怪物,就象断了气的人一样。我擦净了上面的灰尘,看出是兰华牌的,质量很不错,照市价估来应该值个二百多块钱,只是它没气了,如同人一样,没气的人再怎么好法也只能是木乃伊。所以我给它打气、把它喂饱,它茁壮起来,在地面上快活地弹了两下,又滚到床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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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球不是我的,它的出现扰乱了我正常的思绪,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我是怎么发现这只球的了。是这样:我快要结婚了,这真是件快乐而麻烦的事,应该分喜糖给你。当然,在结婚之前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假如结婚是件很容易的事,婚姻登记处非天天排上长队不可。同志们,经过二万四千里的长途跋涉我还有一千里的路走一下就要结婚了,我必须加油干哪,同志们。所以我今天是来整理原先的单人宿舍的,宿舍里的东西该扔的扔,该搬到新家的搬。
  掀起铺板时我惊异地看到了那只篮球。
  说说我的新家,它位于城东的莲花新村,二室一厅,离宿舍并不远,骑三轮五分钟的路,你完全可以跟着我走一趟,对我新居的布置指点迷途。我捧着最后一个大箱子吃力地爬上四楼,我的准妻子钱璐在门口友好地接着我,她把箱子搁在客厅的一角,然后整理。钱璐的长发很黑很光亮,所以我情不自禁地整理起她的长发来,但她一下子将我的手拨开了,说,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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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隐藏在情不自禁后面的情绪一下子没了,钱璐是做护士工作的,护士好象都有这样类似的毛病。这时护士就将球拿出来了,说,球!
  我说,怎么了?
  哪来的篮球?
  当然是宿舍里的。
  那怎么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你会打篮球?
  我说是的,我会打篮球。
  那我怎么一直没见你打过呀?
  我打的时候还没你呢。
  什么时候?
  是啊,什么时候呢?让我努力想一下吧。大约也就是一年半前,我打了最后一场球赛,当时好象用的就是这只兰华牌篮球,的确是这只兰华牌篮球。那天下午三点左右我就到了解放中学的篮球场,晚了会因为人多而没地儿,篮球场上活跃着本市的篮球高手。兰华牌篮球是老马带来的,他个子不算高,1.7差不多,年龄大约40,球技很差,我是说和我们比起来很差。开始他和我分在一个小组的,我们这个小组就光输球,后来鞠劲来了,鞠劲替下老马,我们又光赢球了。老马站在一旁看,看着看着就想回去了,想带他的宝贝球一起回去。我们很喜欢这篮球,质量好的球总能给我们更多的感觉,我们不同意他把球带回家,我们说,你不是天天来吗?明天我们负责把球带来就是了。老马显然不甘心,说,到底谁负责?我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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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第二天我并没有去篮球场,从那天以后我再没有去篮球场。
  现在我想象第二天老马着急、生气的样子,简直羞愧极了。我应该把球送还老马,并向他致以最诚恳的歉意。
  但是到哪里去找老马呢?
  如果你看到一堆人在打篮球,他们前呼后应、配合默契,你千万不要以为他们之间都很熟、是朋友,他们也许只是为打球而打球,打完了就完了,谁也不认识谁。老马和我之间就是这样的,我只知道别人叫他老马,于是我也叫他老马,至于他到底是做什么的?住在哪里?怎么联系?我统统不知道。
  我打开抽屉,翻出很久以前的通讯簿,希望从中找出点线索,于是找到鞠劲的号码。
  喂,你好,是鞠劲吗?我说。
  你是谁?听筒里的男声好象还在睡梦中,显得中气不足。
  我是亚军。
  哪个亚军?
  打球的亚军呀!
  打什么球?谁打球得亚军了?
  他的话都快要让我急疯了,我说,怎么你不记得了,99年夏天,我们一起打篮球的,我叫仇亚军。
  仇亚军!
  是的,仇亚军,那时我去解放中学打球,你家住在旗东巷,正好我路过,常常会叫你一声的。
  解放中学……篮球……仇亚军……啊,我想起来了。你有什么事吗?啊,对不起,我到时间了,有什么事直接来找我吧,我还住在旗东巷。说完他搁了电话。
  我很难想象一个刚刚睡醒的人会有什么要紧的事,但我在晚上还是去旗东巷了。
  原来的旗东巷不是这样的,原来的旗东巷就象深山里的古刹,古典清静并且余音袅袅,现在不同了,从巷里走的时候,我发现这里多了许多浓妆艳抹的姐姐,可以推测这里成姐姐的集散地了,古刹被蹂躏了。我走进旗东巷24号,看到鞠劲正拿着一根长木棒往炒米上滚,他在做炒米糖。
  以前鞠劲不是做这行的,好象在一家单位做检验,每天下班后就往球场上奔。
  怎么改行了?我说。
  下岗了,没办法。
  生意一定不错吧,瞧这肚子,都发福了。
  不是发福,是不运动,我是不是比从前胖多了?许多人都这么说。
  也不是。我说。这时他直起身,我发现他的确比以前胖多了。接下来我们回忆起打球的时光,他说,你怎么突然不找我了呢?
  是因为有特殊事情。我说。
  自从你不喊我我就心灰意懒了,觉得没劲。篮球场上我们是最佳配合,跟别人打老是合不来,后来我一直等你喊我,但你好象人间蒸发了。
  这么说,你也很长时间没打球了。
  是啊,没多久就不打球了,再没多久就下岗了。这时炒米糖做好了,他塞过一块到我嘴里,说,你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咋样?
  炒米糖到嘴里格崩脆一下,然后就化了。我说,真好吃,什么时候有这手艺的,看不出来呀!
  刚刚下岗的那阵子,我真是不知道干什么好,整天闷自己在家里,怕是快要憋出病来,这时门口来了做炒米糖花生糖的手艺人,因为从小喜欢吃这东西,就萌发了学手艺的念头。
  说实话,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只是最近老是感觉没劲,好象少了什么东西。
  哦。接着我说起老马,我说你还记得老马吗?就是那个我们老嫌他水平臭的老马。
  记得,你找他做什么?
  我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鞠劲说,老马好象是市轴瓦厂的,但要找他用不着去轴瓦厂呀,还到解放中学的球场上找不就得了。
  我拍了拍脑袋,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来到解放中学门口,解放中学的大门重做了,电动的,闪着金属的光亮。所以解放中学的身份不同了,进门要登记。我说,我只是想去看看操场。门卫说,那不行!
  我一点办法都没有,门卫义正辞严。我绕到操场的围墙外,居然发现有一小块缺口,我把头填进缺口,操场上根本没有人,篮球架空着,风很大,都吹得篮框叫起来。
  看来我只有去轴瓦厂了。
  轴瓦厂位于市郊,我问了很多人才知道这么个去处。很多人中的有些人告诉我,轴瓦厂早倒了。
  我说,怎么会呢,轴瓦厂以前好象效益很好的。
  有些人说,国家的厂子都保得了今天保不了明天,以前效益好是真的,现在倒了也是实话。
  我终于来到轴瓦厂门口,里面鸦雀无声,一个中年妇女伏在门卫室里打盹。
  看来,轴瓦厂真的倒了。
  我喊那中年妇女,我说,醒醒。中年妇女将头侧过去,又睡了。这个安静的下午,我感觉到一种压力正在接近,死气沉沉。我不得已将嘴巴贴到中年妇女耳朵上,大喊一声:天亮了。
  我唤醒了这世界的最后一个生灵,中年妇女说,咋咋个啥呢!
  我说,对不起,请问你们技术科有个姓马的吗?
  哪个姓马的?
  就是会打篮球的那个。
  噢,你是说马自毅呀。
  我连说是的是的。
  中年妇女说,从这儿向右拐,有一条柏油路进去,到轴瓦厂宿舍区,马自毅住在4幢304室。
  柏油路不算宽,最多也就能开辆东风大卡,好在路上并没有东风大卡,所以我很快地找到304,敲门。
  开门的是个和我差不多的年轻人,他说,找谁?
  我说,请问,马自毅住这儿吗?
  他说,我就是,快进来坐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惊讶是因为他肯定不是我要找的人,返老还童的法术目前还只能在童话里出现。但还是进去坐了,我没有选择,他很热情。
  他给我倒了杯绿茶,很好的茶色,一定很贵。他说,合同带来了吗?
  合同?
  就是减速机的合同呀!
  我说,没有。
  他有些急了,说怎么没有呢?
  我说,你认错人了,我只是来找老马。我又把事情的经过说了遍,说,你认识老马吧?
  当然,过去我们常常在一起打球的。马自毅说。
  哦。
  那时篮球场就在这幢楼的身底下,老马是我们的科长。他接着说。
  你是说,这儿原来有个篮球场。
  是的,自从拆了盖楼,我就再没有看到老马打过球。
  根据马自毅的陈述,算算老马在解放中学刚开始出现的时间,可以断定老马是在这儿的篮球场没了之后赶解放中学的场子的。
  马自毅接着他的话题,说自己原先也是个铁杆球迷,天天打日日打,刚没篮球场的那阵子还真不习惯,每天下午班后的时间不知道怎么度过,因为对文学有点爱好,琢磨着写点东西,就写老马,不过只写了几百个字就写不下去了。说着他翻出一摞稿纸,从里面翻出几张,他是这样写的:
  题目:打球说到打球,不可避免地要说到篮球场,篮球场位于轴瓦厂宿舍区的后面,场子是泥地,篮框也有些歪邪、吊儿郎当。再从篮球场说到场上运动的球员,他们都是轴瓦厂的工人,常常打的大约有六、七个人,每天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技术科的老马就带着小马挨个喊去,说,下了班打球!于是到五点左右的时候球场上满是飞动的人影了。老马的球技过的硬,小马也不错,有闲了无事在旁边看的女人,看老马传球给小马小马一个箭步跳头“嗖”一声球应声入网女人喊一声好!好呀好呀!女人们喊。老马便来了劲头,一个三步上篮,绕过人墙,“嗖”,球又进了。
  老马并不住在宿舍区,他老婆何裳在银行工作,每天老马打完了球要踏三十分钟的单车奔城里的家。回到家的时候天擦黑了,何裳算准时间早将浴缸里放满水,洗澡、吃夜饭、**,何裳说,你哪来这么多的力气?才打了球的。老马说,我就是越打球越有力气,越打球越要搞这个球。
  …………
  下面没了。
  我说,你知道以后老马到解放中学打球的事吗?
  马自毅说,不知道。解放中学都是市里的篮球高手,他怎么能去呢!
  事实上,他去了,他的的确确去了。
  马自毅这时开始看表,烦燥不安。我知道他这是因为合同的事,他不停地说,怎么还不来呢怎么还不来呢!
  我见机起身告辞,马自毅说,对不起,今天为一份买卖有点烦,怠慢了!
  我说,哪里的话。
  马自毅说,欢迎你下次来。刚才我有些失态了,这合同对我太重要了,压力太大了。
  我说,会好的,一切会好的。
  马自毅说,但愿吧!
  我们很好地握了握手,然后我拿着马自毅给我的地址去找老马了。
  老马的住处位于城南,城南最近挺闹腾的,我是说建筑。老马的房子是老式平房,那地儿平房居多,东西两个方向的高大建筑象巨人一样压过来,马上就要将这些平房踏为粉末了。平房里的许多人都逃了,许多住人的平房空了,许多空了的平房住进外来人口,因此老马居然还能心定神闲地住在这儿,让人有点费解。
  但我并没有找到老马,我问何裳,老马呢?
  何裳问:你是?
  我说,我是老马的朋友,以前一起打篮球的。
  何裳又问了几句,在确认我的朋友身份后,眼睛里忽然满是泪水。
  我说嫂子怎么了,哭什么!
  何裳说,这老头子最近这年把不知怎么了,一天到晚就在街上瞎转悠,什么事也不理。
  我说,转转心情愉快。
  何裳说,他哪有心情愉快的时候,很长时间都没看到他笑了。有时我跟他说话,无缘无故他就急起来,骂人。你说,这日子还怎么过!
  印象中老马是个挺和蔼的人,我说,这怎么可能呢!
  何裳说,都是下岗闹的,我知道他找不着工作靠老婆养活心情不好,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拿我做出气筒呀!你们做朋友的,要劝劝他。他这人不会交际,我都很长时间没见着有朋友找他了。
  我说,是的是的,他都去哪儿转悠呢?
  何裳说,我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哪儿,今天在东城,明天就可能在西城。不过,今天他出门是向北去的。
  那好,我就向北,看能不能找到他。
  我出门,差点撞上一个人,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何裳说,这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很帅气,象篮球场上进了球的老马有股子冲劲,我拍了拍他的肩,他就很响亮地叫了声叔叔好!
  我说,好!
  向北不一会儿就是柳林路,很幽静。这时天快黑了,我慢慢地走,希望能遇上老马。我真的遇上了,对面的老马低着头走来。我喊:老马!但老马好象没有听见,仍然低着头向前走,这时擦肩而过了,我大喊:老马!老马还是没有反应,他聋了?我上去扳住他的肩,他说,干什么!
  我说,我喊你老马你没有听见吗?
  他说,听见了,但我以为你是喊别人的。你是谁?
  我说,我是小仇仇亚军呀,你想想,原来我们一起在解放中学打过球的。
  老马又把头低下去,然后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我想起来了,你是小仇,是仇亚军,我们一起打过球。
  我说,是的呀!
  接着我把兰华篮球的事说了,说想把篮球送回来,真是对不起,这么长时间了。
  老马说,没什么的!
  我说,第二天你没有找到球,一定很急吧!
  老马说,也许你不相信,我一点都没急。
  我诧异地看着他,这么贵的球,你不急!
  老马说,是呀,我一点都不急。当时我已经对打球没兴趣,正好球丢了。
  你对打球没兴趣!
  老马说,是呀,从来到解放中学后,好象找不到球对我的感觉了,每一天都在丧失打球的自信,你们打的太好了。
  但我觉得不是因为我们球打得好,而是我们在不断地剥夺老马打球的权利。我们经常说,老马呀,你下去一会儿,让某某上,你太累。
  于是我说,老马,明天我就把篮球送回来,不如我们一起打场球,还有马自毅和鞠劲。不打倒可惜了那球。
  老马忽然来了精神,说好啊好吧。
  我在回家的路上,很高兴,因为又可以打球了。我改了一首歌的歌词,唱:来来来来来打球,来来来来来打场球。我这么反复唱着,回了家。
  我的打球生涯是从钱璐身上开始断裂的,那天在解放中学打完球,将“兰华”塞入床底下张刚就来了。
  张刚是我的老同学,在医院工作。张刚说,仇亚军,我替你物色了个好对象。
  我说,谁呢?
  张刚说,就是你上次来我们医院说的那个挺漂亮的护士。
  钱璐?
  是的,我都跟她说了,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中午见个面吧。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感谢天感谢地感谢上帝感谢张刚。
  第二天我们见了面,出乎意料的顺遂,一直聊到晚上,我们在新锦江饭店吃饭。她对菜式很有研究,说什么补什么说了一大堆。那天以后,我将每天打球的时间用来和她约会,自然,我忘记了那只兰华篮球。
  恋爱的开端总是美好的,但随着时间的层层深入和剖析,我开始厌烦她精益求精的卫生态度,但偏偏这关节头没把握住,我是说在一个晚上,我成了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接下来的事情好象就由不得我了,我必须对她的献身精神心存感激并为之付出一生的代价。我们买了这幢房子,我们理所当然地住在一起,我们领了结婚证,所差的只是一场可以预期的婚礼而己。
  这个夜晚我开始为明天打球的事而忙碌起来,先是去找鞠劲,没想到鞠劲说不想打。我说,为什么?
  鞠劲这时正往炒米里加糖稀,说,不为什么,就瞧我这一天到晚忙的,都没劲了,还打什么球?
  我说,你觉得生活没劲不是因为炒米糖,是因为球。这时我看到他的床底下塞放着好几只篮球,拿出其中一个来,象那只“兰华”瘪着肚皮。我说,人就象这球,没气就没精神,气从哪里来?我给球打气,我说,人的气就从打球来,打球就会有精神。
  鞠劲的眼睛亮了。
  接下来电话里约马自毅,又约了两个过去打篮球的朋友。再联系场地,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的篮球场,平时对谁也不开放,好在我的一个朋友在那儿做办公室主任,好说歹说拿下来。
  一切准备就绪,第二天下午四点半钟,我准备出发,翻出以前的回力牌球鞋系好鞋带,钱璐问,你这是做什么呢?
  我说,我要去打篮球。
  钱璐说,抽什么风,打篮球!
  我说,都约好了,我就是要去打篮球!
  钱璐说,要打球也先把日光灯装好,还有,让你去找漆匠的,有没有找着。
  我说,打完了球再说。
  钱璐说,先干正事!哪有你这样的男人,不干正事就净想着玩,你要知道,现在你不是男孩子,是男人了,你要负起这个家庭的重任。
  我说,我就是太负责任了,所以我才成了一个空壳。
  钱璐说,我怎么让你成空壳了,你去打球就不是空壳了!
  我说,打球就是给我自己打气,不打球迟早会被你逼没气了!
  钱璐说,照你这么说我也应该天天去泡舞厅、卡拉OK,那你喜欢不喜欢?
  我说,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钱璐趴在床上哭起来。
  我才不理她呢!我总得有点男人的尊严吧!我到床底下找球,但没有找到。
  那只兰华牌篮球呢?我问。
  我卖到旧货市场了。
  你怎么能卖了呢!我说过这球不是我的。
  可是你也说过找不到人家不是,那放在我们家还是累赘了,不卖了还能干什么,多一个钱好一个钱呀!我卖了五十块,然后我路过超市时换回一只进口的卫生桶。
  我简直要吐血了,这让我怎么跟老马说!
  电话响了,是老马。老马说,怎么还不来呢,我们都到了,在球场上等着你哪!
  我说,球没了。
  钱璐这当口一直趴在床上哭,我回老马的话时看了她一眼,看到她好象是偷偷地笑了。
来源:《黄钟》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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