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裕的秘书——泰兴人鞠开深情忆粟裕

Val'璐ξ

     鞠开，1927年生，江苏泰兴人。泰兴乃新四军根据地，因而，1943年鞠开就在地方参加了新四军。参军后，经过培训，他从事机要员工作。1948年7月10日，21岁时他接到新任务：到“4725”那里工作。在电报明码中，“4725”是汉字“粟”字，虽然粟裕的正式代号是“502”(司令员陈毅代号“501”)，但大家习惯称他为“4725”。     鞠开还记得，刚去报到时，粟裕见他来了，转过身，一边将手中的一叠电报塞进军装口袋里，一边笑着打招呼：“小胖子，你来啦，欢迎你！"

     从那天起，他担任粟裕秘书，长达14年。虽然鞠开是秘书，但是也跟随粟裕参加了不少战争。鲁南战役、孟良崮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上海战役等，鞠开都参加了，粟裕对他工作表现很认可，对鞠开也很照顾。     鞠开退休后回忆，当时他在华东军区任秘书，工作期间认识了女战士徐迪民，逐渐对她产生了好感，有次鞠开鼓起勇气表白两人走到了一起。找到女朋友后，鞠开还专门写信告诉了粟裕，粟裕在回信中祝福了他们。1951年，粟裕工作调动，鞠开因此来到了北京。后来粟裕还把鞠开女朋友也调来了北京，可见他 对下属的关心。不仅如此，粟裕撮合两人结婚，还亲自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后来鞠开到了中南海工作，心想终于可以见到毛主席了。可是到中南海很久之后，鞠开也没有见到毛主席。还是粟裕让他周六去春藕斋，原来那时候毛主席喜欢跳舞，周六常常去春藕斋跳舞，这样鞠开才见到崇拜已久的毛主席，心愿得以完成令他十分开心。
     1955年授衔仪式上，粟裕授衔为大将，看着48岁的粟裕穿上军装的样子，鞠开觉得很帅气。但是私下鞠开常常听到他人议论，认为粟裕功绩大完全能授衔为元帅，因此鞠开留意这些言论并整理资料，汇报给粟裕。没想到却受到了批评，粟裕严厉的和他说不要心存这样的想法，并称这些都是低级趣味，从此鞠开再也没有提到过授衔的事情。在鞠开看来，粟裕的一生都献给了革命事业，对功名利禄却看的很淡。
     鞠开从1948年4月13日起开始记日记，一直坚持到90岁。他与粟裕一家人都熟悉，即使1962年到解放军政治学院学习，并且留校工作后，也经常往来。他见证了这位传奇大将的一生。2007年，整理日记，出版了《在跟随粟裕的日子里》一书。这本书里，讲述了不少鲜为人知的故事，第一大将的战斗生涯中，很多事情与“三”结缘。

      一是三次作先遣。1934年，中革军委紧急组建红军北上抗日先遣队，他担任参谋长，在主力部队失利的情况下。他以自己的军事才能和周密运筹，带领仅存的几百人，坚持游击斗争，为革命保留了一批骨干。1938年，为了推动新四军挺进敌后，毛泽东指示派有军事知识之人去江南侦察，受命领导抗日先遣队。先遣支队深入江南敌后作战略侦察20余天，圆满完成任务。1944年，中央决定"扩大解放区，缩小沦陷区。"他率领近万队伍跨江南下，顺利渡过长江，越过敌人封锁线，实现了战略目标。
      二是三年游击战。1934年先遣队失利后，粟裕在浙赣、浙闽边坚持了三年游击战。这三年艰苦生活，锻炼了他坚强的意志，谨慎细致的作战风格。他的回忆录里记载了当时的艰苦生活：我们在浙赣路以南，天台山以西，浙闽边以北，差不多大小山头都走遍了，而且很少走大路，多走羊肠小路，有时根本不走路，走山埂或水沟，使敌人看不到我们的脚印，无法追踪。吃饭的问题很严重，一连几顿饭吃不上是常事。有时候，敌人的“围剿”稍微松一点，我们可以在树林里烧饭吃，但又苦于没有炊具。那时，我们每人有一只搪瓷缸子，既当锅又当碗。到了宿营地，放半缸子米，半缸子水，用草枝一盖，烧起火来。大家围着火烤一烤衣服，有的就倒在篝火旁睡一睡。睡醒起来，饭已熟了，就开饭。但有时敌人“围剿”很紧，怕暴露目标，不能举火，只好吃生谷子。
     三是三次斗胆直陈。解放战争期间，他曾经三次向上级建言，而且得到了采纳，被人们所称道。这三次建言分别是1946年夏的外线作战与内线作战的决策问题；1948年1月的战略进攻问题；1948年4月的三个纵队暂不过江的问题。
     四是三次辞让职务。即1945年10月，华中野战军组建时，他坚决辞让，要求以张鼎丞为正司令。1948年5月，陈毅同志调中原工作，他被任命为司令员。粟裕一再恳请，最终保留了陈毅华野司令员职务，他只担任代理司令和代理政委。1955年，毛主席说“论功、论历、论才、论德，粟裕可以领元帅衔”。粟裕自己说，评为大将，我只嫌高，从没有觉得低了
     五是淮海战役三不。淮海战役是一场空前的大战，在围歼黄维兵团阶段，粟裕整天守在电话机旁，实在困了就躺在帆布行军床上指挥战役。鞠开经常在天快亮时去送电报，还见他在起草电文。长期的高度紧张，粟裕旧病发作，头晕目眩，满脸通红，太阳穴青筋凸起，血压高达180至200毫米汞柱。医生给他制作了一个简陋的铝制“健脑器”，头部发烫疼痛时就戴在头上帮助散热，但收效甚微，只能一次次用冷水浇头，有时干脆用冷水浸湿毛巾扎在头上。然而，建国以后，第一大将却对淮海战役有三不：有关的文章不写，有关的书不读，有关的电影不看。
     1984年，楚青在整理遗物时，从他的小本子里，发现亲笔写的一首词--《沁园春·淮海战役》。根据分析，这首词可能是1977年写的。

作战方针，攻城打援，首占开封。

又俘区寿年，再创敌援；

战局过坳，敌转防御。

兖济解放，徐海动摇，横扫江淮在今朝。

十月节，我大军南挥，分割包抄。

首歼碾庄百韬，看徐双瓮鳖哪里逃。

笑纬国东援，损兵徒劳；

双堆黄维，称蒋嫡系，覆灭于后。

杜氏将军，倾巢突围也难逃。

时迫矣，灭蒋家王朝，就在今宵。

     粟裕这首词，概括了豫东战役、济南战役、淮海战役。这几场战役，也是共和国第一大将巅峰之作，值得永久颂扬。

      鞠开同志对他的老首长粟裕有着深厚的感情，他深情回忆了跟随粟裕十四年的许多往事，讲了许多有关粟裕的感人故事，尤其是讲了许多粟裕的与“三”之缘，讲了粟裕的 “三不怕”（不怕死，不怕疼，不怕苦）， “三不讲究”（不讲究穿，不讲究吃，不讲究行），“三个不知道”（不知道自己是少数民族，不知道脑袋里面有三块弹片，不知道自己的丰功伟绩）……这些故事诠释着粟裕精神——不屈不挠的坚定信念，百战百胜的雄才胆略，居功谦让的高尚品德、负重进取的全局胸怀，廉洁自律的光辉楷模，也让我们了解了鞠开本人是怎样在粟裕的关怀下有一名普通战士成长为共和国将军的。

（来源：乡风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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