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亮醉人的五月

清风 · 发表于 2009-5-21 21:1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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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已悄悄的过去，我们迎了来热烈的五月。

五月的大街小巷，看到的永远是炫目刺眼的光和被分割成支离破碎的天空，我扬起的头颅常让我联想起井底之蛙的可笑之状：天空也许就是这么大吧，世界也许就是这么灰色吧……。也许吧，可我内心的向往却欺骗不了我，我常常回想起并陶醉于行走在五月乡间的那份享受。

五月的乡间是最迷人的，她如刚出浴的女儿家，一切都是那么滋润，活泼，清新而明亮，使我无法摆脱牵挂。小时候因行走在乡间是司空见惯的现象，所以并没有多少感动。随着年岁的成长直至工作，乡间已逐渐远离了我们，并一天天开始变得陌生。去乡间走一走也几乎成了奢侈的追求。因有了这份惦念，心里总是无时不刻的想飞进那片园地，好让自己做一回自由恋爱的人。

在城市常有被压扁的感觉，但也有的它的好处，他常能让我能找到城市的缝隙，让我这个扁扁的人“见缝插针”，飘然而出。飞出去，我就成了飞舞的蝴蝶，投入花红柳绿，繁花似锦的仙境。本已干瘪的我一下子变得丰腴起来，妻儿也和我一起飞舞着，身轻如燕。我们尽情呼吸着这五月乡间醉人的气息，俨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蜿蜒曲折的水泥路，在花海中引领着我们，夹道的豌豆花，蚕豆花最是妩媚迷人可爱，一如化着淡妆的女郎，朝我们眯眯的笑着，我的内心在春潮荡漾。银杏树也披上了雀羽，在带着麦芽清香阳光的衬照下，每一片都是透明的，似碧玉，却比碧玉轻盈。他们溢着美丽的光辉摇曳在静静的庄园，使村庄显得既古老又年轻。至此，我不由想起清代诗人陈全国的两句诗“……形分瓣瓣莲花座，质此层层螺髻头……。”诗人的想象更丰富也更具意境，只是此时还不是银杏挂果的时候，所以我没见到“螺髻头”的情景。但是我倒是见到一对夫妇在拿着竹竿给树扬花，看他们幸福而祥和的表情，累累硕果似乎早已挂满他们的心田了。庭院里常摇曳几棵银杏树，会给农家人说不尽的祥和，王维曾有诗赞美“文杏栽为梁，香茅结为宇。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此景真赛如仙境了。

乡野间随风涌浪的是绿油油的麦苗，连风似乎都是滑滑的，丝绸般拂过我的脸庞。不，这分明是一种吻，久违的这种吻令我回到了儿时。当初母亲不也是这样，放下手中的活计，然后把我轻轻的揽过去，在我的脸上轻轻的吻一下吗！于是在我的心里就埋下了爱的种子，连同那青草的味道，遇上春风就会发芽的吗。是啊，春天在我的内心是不会老去的，因为有这生生不灭的庄园，有这不老的春风在始终把我热爱。我喜欢在乡间小路上绕来穿去，他让我灵动起来。这乡村空间就是宽阔的海洋，他让我如游鱼般快活。

油菜花最是灿烂，沟边渠边要算它们最活泼了。它使乡村镀上了金色，整个乡村空间也似乎明亮了许多。行走间，你或许会沾上一身的金粉，后面是多情的蝴蝶随你一路前行。我贪婪的吮吸着这乡间的清香，正如当年我偎在母亲的怀抱吮吸着她甜美的乳汁，令我陶然着忘我欲睡了。就连我脚下走着的土路，路边随意生长的野草，也似乎对我有情，我分明感觉生命在下面萌动，那不可抗拒的生命潮流到来了，并托着我向前飞奔。慢些啊，我可爱的乡村，你让我细心领略领略你的风采吧，我想珍惜那份踏花归去一身香的意境的。当我一旦踏入纷纷攘攘的闹市，我失去的不仅是满目斑斓的色彩，更会让我失去这份宁静和沉默就是金的智慧呀。我想起我家那花盆里，连一棵草都长得是那样的艰难，我会是多么的失落和悲伤。所以，乡路啊，我不嫌你路漫长，你只会拓展我的思绪，让把对你的情感品味得越发浓厚，让我多做一次美丽的梦吧。我也不嫌你杂花丛生，你让我感受到你的生命是这样的丰富多姿，胸怀宽广，生活里因包容才显得有意义并更有张力。假如有某一位村姑，她挎着竹篮就会更好，那里面装着的一定是新鲜欲滴的春色。她走路定能使整片田野活跃起来，她的甜美宁静相对于我的兴奋急切来，我是多么的幼稚。

我像饥不择食的人，我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的兴奋，把他们尽收眼底。其实，美是这样一如既往的铺展在乡间，我也没有意识到以后我会日渐远离这些美景的悲哀。人大部分都是只图眼前，走马观花式的生活体验，有多少是深刻的呢。想想还是缺少那份宁静的心绪吧。

远处的天空处是飞翔的几只灰鸽，我发现它们比城市的鸽子飞得幸福。目光所触之处，尽是柔和的曲线，整个五月就是情义浓浓的曲谱，流动的春色和空气在上面游走着，而鸽子恰到好处的充当了音符。我呢，我几乎忽略了自己。不经意，会从斜角里冲出几个顽皮的小孩，差点和你撞个满怀。然后，他们冲你耶耶耶的做个小鬼脸，又一溜烟的跑开了。此情此景让我看出他们是真的幸福。我似乎看到了我的影子，在他们当中叽叽喳喳的蹦跑着，疯笑着，不经意从我的嘴角流露出一丝甜美的微笑。是回味，是向往吗，还带有浅浅的失落。总之，在五月的乡间，我又找回了我失去已久的童心。回头看看我的儿子，他相对成熟的小脸蛋让我悟到，这并没有给我带来喜悦。我真希望他能加入他们的队伍，享受这五月乡村的阳光。儿子感到我在注意他，看了看我，却又迅速地把目光追随那群小孩去了。我是知道的，儿子眼里的那份渴望。

醉人的五月，阳光已显得很热烈了。万物在乘势而长，我的脑中闪过一句“阳光布德泽，万物生光辉”的诗句来。我默默的和自己相约，和春天相约，我们会再来。我需要，我的儿子更需要。（2009-5-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