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钟》第一期：母亲的父亲话题（作者：戴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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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来不会得在哪个人家住上这么长时间哟！”吃着晚饭的母亲，冷不伶仃的说了这句。
　　余光里，瞥见母亲手中的筷子，停在碗边好一会了。
　　晚6点，那个修电视的终于上门了。闪雷将两个电视打坏的日子，不觉间，过去了25个时日。
　　为了催修电视，父亲去那维修点两次，母亲去过两次，我去过一次。那年轻店老板说明天就到家里装好，可是那晚他去泰兴修了一个大型电动机，返回店里，很是晚了。自然父亲走的那晚，没有能够看上电视，像平日一样，看到11点，然后才上铺休息。
　　这是父亲每天晚上的生活规律。母亲则睡得早些，每日家里田里，小三轮蹬得飞快，到田里担心家里，在家里担心田里，那些稻呀麦呀花生呀芋头呀，都成了牵挂，而父亲则是早早晚晚每一时分的牵挂。
　　那天，母亲刚到庄上侍弄活计，天突然作变，老妈立马蹬上三轮，向家飞奔。那天风好大，老妈到家时，老爸正坐在桌边喘息，那门在狂风拍击下，霍霍生响。我到家时，老爸正拼着全身力气，用身子抵着门，他不能退，他不敢退，一退，门就风势会将老爸刮倒。老爸呀，好惊险。老妈到家时，早已淋湿，看到父亲安然，心里头想必舒了一口长气吧。

　　下午6点，夏日6点，太阳还高挂在树上，可是那修家电的小老板，却有点怕了。上次，老爸看的电视，在房里播放，正常；搬到外面给老爸“看”，突然播不出，那店主到家调试，没有图像，将电视搬到店里，正常。
　　老妈说：“这是播放给老爸看的，你不要给认真点。”
　　店主说：“奶奶，你不要吓我！”
　　不曾想，家电小老板真就怕了。小老板做了一个咱老爸的梦：在梦里，老爸问他，我家的电视机咋还不曾修得好呀？店主应了句：老爹你是走了吗？老爸没有应答，走了。老爸一定很伤心吧。
　　今天，小老板将我房里那台电视修好了。起初，都安装到位了，不见“雪花”，这小老板的神情真有些紧张了，就要我将电视机装到店里，修好再装过来。正说间，不知他哪根手指头碰到哪个插头，电视出图像出声音了，一切正常。
　　至于吗，这么紧张！小老板，咱老爸可不是要为难别人的人呀！
　　老爸整整走了18个时日了。夜已阑，老爸你还带着老花眼镜看着电视吗？
　　今夏7月9日，我一到家，你老爸就告诉我，你妈妈要10天不上田里去了，田里的稗草已拔尽了。10天后，电视通知治虫了。小妹陪着母亲去的，两桶水，从南到北。这其间，10天，就是“忙”的你呀，老爸。你却再也不回来了，不再回到我的家，你的家。
　　外孙蒈儿买了两条香烟，黄果树吧，一条70多元，给婆奶奶。8月2日，蒈儿从西安电子科技大学毕业去南京一家大公司报到，第1个月的工资，要到9月份。
　　每天大姐上下班都要拢家磕老爸的头，从没忘记。每天早上还要带些早点，就像老爸活着一样，今早带的小馄饨、麻球，老爸爱吃的。
　　下午，大姐下班回家，磕头后，站在老爸的像前，看了2分钟，大姐在心里对老爸说了些什么呢？也许，也是在数落着老爸离家太久了吧。
　　今晚，母亲睡得早了些，像老爸活着一样。儿媳小玉说些小笑话，聊些家常，会让母亲少些想起老爸的时刻。
　　我只会心里祈愿，老妈不再咳嗽，起码想起老爸的时候，不再咳嗽了。

来源：《黄钟》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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