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在掌心的月亮 初二(19) 范丹 外婆家在农村,我的童年就是在那里度过的。记得中秋的夜晚,蜡白如玉的月慷慨地将清凉的光辉赠给每个赏月的人。 一潭池水,在月光照耀下竟也波光粼粼,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晕。风柔柔一吹,潭面荡起一圈圈涟漪,搅碎了宁静的梦,伴随着小虫窸窸窣窣的叫声,别有一番韵味。 小小的我曾将手探进潭中,捧一池清水,惊叹着掌心晃晃悠悠的月亮。 我问外婆:“外婆,你们在看的月亮是我手上的这颗吗?”外婆慈爱地望着我,摸摸我的小脑袋:“当然是啊,我们在看的月亮虽是天上的,但是每晚我们每个人都有的啊!” 我不解地望着外婆,外婆目光如水月。 而就在那时,月亮就像一颗流光溢彩的种子,深深扎根在我的心上,开出了银白的花。 后来,那潭池水填成了平地,我也来到镇上上学。 如今,站在阳台上仰望夜空,视线常被高楼挡住,天空乌压压的,看不到跳动的星点;秋风中,叶子已凋零的柳树孤独地站着,瑟瑟发抖。月光还在空中,伸手,却什么也没等到。我幻想,我的手掌是一个花盆,小时候手中的月是一粒种子,我把它种了下去,那么,在一个夜晚,在月光照耀下,它应该慢慢地发芽、长大,然后开出美丽的月光花,朦胧,唯美;我会珍惜地捧着它,决不放手。 可是啊,这毕竟不是童话,这是现实生活中。我突然好像有点明白外婆的话了。世间万物都在按自己的规律发生、成长、存在、运转着,在与不在,她就在那里,不增不减。你的意念不会左右它,美好的事物不会因为你的贪念而停止消逝的步伐;掌心的月亮最终会化为水雾,伸着手,与其空留遗憾、缺陷和心痛,倒不如优雅地收回幻想,潇洒转身,任背后银光飞溅,一半隐没在尘埃中,一半飘落在心田。 留下的,应是一手清辉与满掌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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