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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V.7]常住居民III

发表于 2015-11-27 09:25:12 来自: 中国浙江温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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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行渐远的背影之 乔万山
      时代的演进,从外表揣度一个人的职业已不那么容易;现在,人变得越来越没有特征,甚至连性别都在模糊,满大街的“娘炮”。以前可不是这样。虽衣服色彩单一,但男人的喉结像树干上的疤瘤突着;天禄街尾的老马,手一展,就是一幅木刻画,补锅的;张武长更是一看就知道:“挑箩把担”的;身板大,不算,两肩被杠成死肉的肉垫就有寸厚,他确实是南门搬运站一把一的好手。而乔万山,谁都知道他是卖肉的。他祖上是屠夫:杀猪的;但那已是许多年前的事,还在年少时,看着祖父、父亲刀捅进去,带着血沫子喷涌出来;建国后,慢慢地取缔了小刀手,父亲便进了集体的“肉类联合加工厂”,工种是“点红”,即给电死的猪放血。而他,后来则进了食品公司,因家在南门被照顾分配到南门云霄桥菜场的门市部,卖肉,好歹也算继承了乃父的衣钵。猪尸见多了、习惯了在肉上动刀,慢慢地他眼白里充了血丝,看人有了一丝寒意;除了眼神,就是他的窄脸膛终年都是油红油红的,他并不算胖,但却腆着肚子,里面衬着板油,在浴室里看着,像青蛙;这身段,在上世纪中下叶就是滋润的象征,很让人羡慕。
       菜场属于蔬菜公司,猪肉门市部是食品公司的供应点,当然不属于菜场管理,除了周五下午赶到公司参加例行的政治学习,正常就老乔和小朱两人。大半个上午完活;他操刀割肉、报秤,小朱做下手、收钱;几年下来,两人已非常默契,多少有点谁也离不开谁的意思。小朱人活络,每天天没亮,蹬三轮到公司提货,隔三差五便给司磅的塞包烟,秤自然就有了涨头;乔万山的绝活是一刀准,刀在他手下慢慢游走,仿佛是沿着某个既定轨迹,割下的肉搁到白铁皮秤斗里,两、钱不差;真正绝的,是他每每都给人“下差”,即秤砣垂而不落,当然,你看到的起码是平秤,你敬了烟,那秤杆翘上天,你也别以为是真的,敬烟的人多了去,都这样,两人真想把老婆贴上去?
       老乔的权威也是斗出来的。那二杆子,难得买一会肉,较真,返回来说少了他的秤,要复,乔万山不理他,肉搁一边,继续“下一个”;纠缠起来,多有暗怨的人佯替老乔抱不平,撺掇他:“就复给他看”;……估摸着许多人认准了他心绪胆怯了,乔万山把厚背的斫骨刀猛栽进砧座,拎起一大块肉摔到案桌上:“少你的秤,这肉都是你的;不少,从此别从我手上买”。为了公正,他让人从隔壁菜场借来“公平秤”,小朱顺手将肉放上去,拎着,将秤星外朝观众,一个亮相:不仅不少,且翘得快打不住;顿时一片喝彩;刚刚暗里想看乔万山洋相的死着劲叫二杆子打招呼,二杆子脸涨得通红,哈着腰,头直掼,乔万山像撵苍蝇一样一挥手。从此,再没人敢因斤两与乔万山叫板。二杆子后来到处辩说:肉里面多出个卯子。卯子,即小块补丁肉。信者、不信者都明白:想买肉,老乔惹不起。
       不知从何时起,窝火、懊恼的骂人便成了:“日他的万山”。城南的人骂多了,传到城里,多半也缘于爽口,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地随之便成了“市骂”之一;至今仍有耳闻。
       肉,虽七毛九一斤,多年不变,但整个南门万把人,就此一家,别无分店,且凭票供应,好丑全在乔万山手下;难得开一次荤,再为此作一顿气,败兴且不值得;最聪明的还是跟老乔热乎点,前夹、后座还有个商量的可能。多年下来,乔万山在南门一带没有人不恭维的。年轻的尊称他“老乔”,年长的也称呼他“老乔”,小媳妇大姑娘为买个满意,则发嗲,呼他“乔老爷”;乔老爷,听音、看色、“开恩”奏刀。
       每天,几片猪卖完了,乔万山在满是油的围裙上擦擦手,跷腿坐在案桌后面,从抽屉里挑一支“大前门”,深深地吸进去,悠悠地吐出来,小朱则在一旁忙着刮砧案、扫地,阳光从半透明的天篷上透进来,从远远的菜场门口往里看,高出一截的“食品公司云霄桥猪肉门市部”,像舞台。
       核点完营业款,签完名,交由小朱带回公司;两人可轮换着暗带回一小包肉,要肥有肥,要瘦有瘦;两头凑巧还能落点钱,便买烟事务公司司磅的。老乔义道,不欺负小朱,尽管那肉多是靠他的技术和威望挣得的,但谁知道,还会不会再冒出个三杆子来哩?小朱的卯子肉就派上了。
       虽然老乔家见天锅里有荤腥,可从老婆到五个孩子,个个面带菜色。要论这个,说老乔刮“肉民”的地皮,谁都不信。这可用得着那句了:日他的万山,这一家子,真替他妈老乔长脸。
       倒也不是肉都被他吃了。老婆是被他整伤的,五个孩子几乎是连轴生,没得到休生养息,生到第五个,出了一大通血,此后,便渐渐歇了经;婆娘倒舒了一口气,少了一碰肚子就大的麻烦。可经血不调,面色当然无华。至于几个孩子的气色问题,嫉妒的邻居给下的诊断是:吃恶食,不养肉。那倒也是,三男二女五个孩子怕乔万山像怕鬼。其他时间他又“不给脸他们”,喝了酒便多了训斥;嘴里虽然嚼地是肉,战战兢兢却吃不出肉的滋味。人都说,乔万山的孩子不是他养的,满眼的畏葸,而他眼里泛出的则是从冰库里拉出的冻猪肉冒出的冷气。五个孩子的家庭,只要他在家,一点杂音都没有,唯听见他们做副业结渔网,梭穿网眼的嗖嗖声。没人敢跟他亲近,他又不知如何亲近,有时挣扎着恨恨骂道:我们家成天到晚像死了人。
       乔家,住在天禄街一个两进三间的小院内,一门进去三户人家,靠实地讲,只能算二户半,里面占一间的是个姓袁的老光棍;临街三间,西间也是老乔家,原来住有一户,孩子多了以后,他找房产公司把人家搬了,当时曾找老光棍协商,调换一下,住后面囫囵三间,因没有阳光,老光棍软硬不吃,乔万山从此再没看他一眼;后来老乔在自家前后屋之间的院内加砌了一间;老光棍无所谓,正常反正吃不起肉,确实想吃了,到云霄桥下的熏烧店买二毛钱猪头肉,再不济一毛钱买个猪脑子,杀杀馋虫,不求你。临街的堂屋是通道,乔家孩子都喜欢抢着占位结网,因为可以看街景;东间一家姓吕,男主人六指,左手拇指伸出来像蟹螯,识不了几个字,却是个高度近视,因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太沉,一会儿就得耸一下鼻子,只要是陌生脚步进院,他总得凑近耸一下,嘴里呼出一股浓浓的酸气;根据他的特点,有人送他一绰号:“数呃哉”;即让人数一数的意思,这怎么数呢?眼睛看不清,指头又多了一个,起绰号的傢伙够损的,老吕因此名号颇有市声。数呃哉在布厂纱仓库工作,都说人有一短,便有一长,他就是有股拧劲,这眼睛不好,他偏偏把仓库管得没出过一次差错,新泰布厂不仅仅织坯布,还织色织布,不出差错,不仅仅是数量,还有颜色、浆纱、线等等之分;且闲不得,把仓库整得纤尘不染;组织上就喜欢选择这种特点明显、反差很大的人做典型,可以成为单位的特色、招牌菜,且不会尥蹶子;数呃哉,不经意间就连庄做起了市劳模,入党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渠成了,涌来的水挡都挡不住,农村姑娘“柿子”便成了他老婆,附加条件都是组织上帮助解决的:户口、工作。当年凭这两条,别说数呃哉其他并不差,就是再少一条腿或是个大卵泡,找个穷家庭的农村姑娘都不是问题。
       柿子有大名,但大部分人都记不住,况且,刚到城上怯生生的,就那么接受了,所谓柿子,都源于脸盘圆大,鼻小微凹;但也有天禄街的骚棍把“柿子”的注脚放在她的屁股上,当然,她屁股也确实“浑圆”得配得上,走起路来,在裤里颠颤着,像熟透但尚未破皮的太空柿子。
       柿子长得壮实是真的,壮实得浑身透出一股热感,尤其是后来生下小柿子后。小柿子生下来是个兔唇,虽做了缝合,上唇有道中缝且显得局促,口齿不那么清楚;数呃哉做那活儿跑得快,所以,放开手脚,柿子再也没怀上过。
       早几年,老乔还真不大正眼看数呃哉一家。相反,听到老乔的脚步,数呃哉都热情地招呼:“家来啦”,他照例“嗯”一声,数呃哉从未觉得他的轻慢和无礼,如果老乔兴致好,把“嗯”换成“家来了”,数呃哉能从屋里赶出来、掏烟,老乔忙抢先将一根烟塞到他手里,直奔里去,不再搭讪。数呃哉坐到床边,捏着烟在鼻前来回拉两道,对柿子感慨道:香烟都有荤腥味。几乎是每天晚上,数呃哉都到乔家坐一会,帮结渔网的孩子上几把梭,边扯闲,边听完八点钟广播里的《各地人民广播电台联播节目》;那会儿,老乔正在浴池里泡着。
       数呃哉照理可以过得不错,双职工带一孩子,无奈柿子内贴娘家,所以,日子仍然过得紧巴,柿子也曾想让小柿子结渔网,数呃哉负气坚决不同意。

        老婆平躺下来,老乔都不太情愿贴上去,肋骨像搓衣板,髋骨则像两把斫骨刀,可不贴不行,他那个青蛙肚子妨事,其结果你是知道的,无非是将硬的弄软了,好睡觉。自打老婆停了汤以后,老乔想把硬的弄软除了硌以外更多了一层:门难进。门难进,事难办;事难办,老乔的脸自然更难看。气得他时常感慨:日他的万山,进你这门,比进政府的门还难。他才开始觉得跟老婆反差大的柿子“有意思”。
        柿子不事打扮,但喜欢打一条独辫,长长的,拖在背后,走起来随着屁股的颠动而左右招摇,看多了,让人不行。他奇怪自己,做了这么多年邻居,怎么就没发现这很有膘的柿子其实蛮耐看的,尤其从背后。老乔是个板扎人,加之被人宠坏了,习惯了别人往他靠,听那些小媳妇细大娘叫一声“乔老爷”,确实受用,可脸面上却是波澜不惊;你叫他涎着脸,讨好女人,做不到。倒是后来柿子总结他的:坛子里失火——闷烧(骚)。在个把老友面前,他不掩饰自己“没有女人缘”的无奈,自我解嘲说:硬起来拿手撅,省下钱来打酒喝。如夸赞他“腰子好”(肾功能强)不费事养了五个孩子”,他则两手连拍后腰部:“作料,作料”,意思是好材料没得到充分利用,浪费了。
       自打心里有了柿子,别人看不出,自己却感到有了很大变化,从不旁顾的眼光,梭巡起来;数呃哉在门口跟他打招呼,他会停下来,甚至能陪老数抽支烟,当然,柿子得在家。柿子对数呃哉说,老乔,蛮和气的个人,哪有杀相。再有的变化,是不太能见得膘很厚的猪肉,尤其是偶尔卖到鲜猪肉,那肉在案子上像活了,他不能不想到柿子,下面顿时发紧,他不得不装作擤鼻子转离开,背着顺一顺,横在里面,贴在大腿根部,滚烫滚烫。
       这事,毫无头绪,一是撂不下面子,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更重要的是,他不知从何入手。他经常想的是,从后面上去,滿攥一把她的屁股,这手法他在猪肉上已练得非常纯熟了。
       柿子别说是看不出,连想都不敢想那么个“眼睛长在头顶心”的乔老爷,会想她的心思;所以,烦恼都让乔万山一个人担去了。
       柿子比老乔老婆小个七八岁,农村上来的,性格侉,每个月经期过了,她都得把洗净的月经带晾在院子晒衣服的铁丝上,当然,外面会覆块脚布,但长长的带子还是挂在外面,谁都知道里面是什么物件儿,惹得老光棍会故意找件衣裤晒到旁边,晾、收时狠看几眼;老乔现在也有了同好,但毕竟他是有身份的人,他装作休闲,拿张小板凳坐在门口,吸着烟,届时,看着飘挂着的带子他会竭力想象柿子装备上后的模样。那天,正好来了云头雨,就他和柿子在,想必柿子忘了她晒的宝贝,他纠结是助人为乐冲上去,然后送给她,还是装作不知,惶惑中却脱口喊起来:“柿子,把你的东西收家去。”许是柿子看出了乔万山的窘相,让她第一次敢跟他开起了玩笑:“帮忙帮到家,收一收,就能把你霉的?”老乔一时语塞,涨红着脸:“你、你怕地是屁股作痒,想抽”。柿子蹬鼻子上脸:“有句话怎么说的,骑马布做围巾,红了一圈哩。当围巾还走时哩。是痒啊,收块布都不敢,抽谁啊,抽你家排骨吧。”乔万山被她逗得动真格的不敢、欲罢又不忍,只能笑呛着指点着她:“柿子,柿子”乱呼。门口有人在跺脚,老光棍回来了,跺着淋湿的鞋。柿子强着说:“你这个脸,也不是八刀砍不进啊。”
        从这以后,乔万山只要看到柿子,两嘴角都翘一下,逢着和数呃哉扯淡,柿子搭腔,他也回应;柿子也是,有了上一次发泼,也就放得开了;乔万山越发觉得“柿子好玩”。过些日子,他便带些没多少肉的筒骨,全被他砸开了,骨髓在里面晃着,送给吕家;那傢伙煮出的汤冷了以后都成冻。今天舀两勺搁点大白菜,明天舀两勺搁一把粉丝,撒点蒜花,至味啊。两家似乎比以往连络多了。老乔老婆看出了他的变化,苦吧着脸嘀咕:“我们家就不曾长嘴啊。”乔万山猛把筷子一搁:“你妈妈的,眼眶没有屄眶大,不曾看见数呃哉跟你家上了多少梭子!”婆娘噤声。乔万山自己都觉得占了理,意犹未尽:“你妈妈的喝得还少啊,都喝到屁眼里了,剩下三根筋攀着个头。”婆娘放下碗,含着两泡泪进了房间,很想回嘴“不是你日捣,让我养伤了,我能这样嘛”,不敢。乔万山从没对婆娘、子女动过指头,是因为不需要。
       食品公司为向“九大”(党的第九次代表大会)献礼,搞了一次全公司范围内的技能比赛,乔万山凭着“一刀准”,得了奖;晚上公司招待干部和获奖人员喝了顿酒,乔万山第一次风光,多喝了些,走到云霄桥有些迷糊,坐在桥栏下让河风吹了会,到家已很晚,开大门的是柿子:“今天回来晚了”。他不应,朝她脸上吹口气,柿子直挥赶:“怂尿喝得不少啊”。他抄手过去,攥住了她的屁股,柿子预料不及,不敢出声,慌乱地偏转身抓住把在她屁股上的手腕,用另一只手背掸向乔万山裆部,手松开,柿子转到他背后,把他推进院,随即回身闩上大门,进屋。
       虽说那晚有些不自控,但绝对不是醉了,前后事都能忆起:她当时用了三招:拿住他手腕、轻击裆部、推他走人,当然更重要的是第二天见到他,脸竟腾地通红;他认定柿子也有意思了。
       乔万山寻求着第二次更为深入的机会。
       孰料,数呃哉死了。
       做劳模这种事,偶尔客串一下无所谓,被组织抬着不让下,渐渐地自己也就下不来了;荣誉得有点麻木,实惠也就是家里不缺脸盆、搪瓷茶缸(奖品)。数呃哉说不明白,其实他实际上是协同组织共同维护这块招牌,有点舍身求仁取义的味道;怎么维护?没什么文化、没过人的技能、又这副“数呃哉”的形象,只能死做、想着做、甚至逞能做力所不逮的事。仓库中间的一盏灯坏了,完全可以找电工。他颠颠地到电工间借长竹梯,扛着,有人问,便说“换灯泡”;高度近视、登高换灯泡,感觉就有点雷锋附体一般了;仓库虽高,但梯子是加长的更高出一截,仗着梯梢有扎的铁钩挂着角钢做的房梁,他也就不怕梯子有些趴,将即爬到顶,感觉不对,铁钩受力变形,人随梯凭空扑向地面。
       厂里给了些抚恤金,并答应等小柿子初中毕业就安排进布厂,但那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数呃哉的死,使柿子的生活陷入了困境;柿子在街道办的钢丝网厂上班,工资很低,十八块钱一个月,柿子哭得更伤心的是从此再没有了数呃哉的每月四十二块钱,离小柿子初中毕业还有两年,这两年怎么熬。
       相反的是,乔万山家度过了“儿荒年”。地方就70、71两年让“上山下乡”消停了会,城市各行业招了些工,老乔大儿子、大女儿都进了厂,少了两个吃闲饭的,多了两个挣钱的,日子便过得轻松多了。也仅如此,其他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舅),这家子永远像住在照不进阳光的屋子里。
       过了数呃哉的“六七”,乔万山心思涌动起来,此前,他给柿子送了一回肉一回桶骨,放进她门内就走的,他认为数呃哉是个老实人,未脱六七他不能动那些念头。当然也没拿得十分准,虽然俗话说:十个女的九个肯,就怕男的嘴不稳。谁能说那不是看笑话的不怕事大?
       每晚到浴室泡一把澡,是他几十年的习惯,洗不重要,泡和蒸为主,上来再躺那儿小眯一会儿,浑身舒泰。除数呃哉活着的时候偶尔加班,正常都是他最后一个回家。他推开门,门没有像往常那样发出“吱嘎”声,他刚闩上,回转身,从柿子没亮灯的屋里伸出一条藕状的胳膊,一把将他拉进去;还没反应过来,他下面已被柿子把住,幸福来得太突然,计划没有变化快。
       柿子家一间屋隔成两间,在院里自家屋后墙搭了个厨房,自数呃哉死后,母女俩睡一张铺,地方又宽敞了些,房间也没门,就挂了面布门帘。乔万山像在梦境,但手已忙活开了,可在这明间?把个老乔急的;倒是柿子爽利,扒下他裤子,然后褪下自己的,俯身趴在饭桌边上,那面隔着裤子已看了千百遍的屁股,就明晃晃地摊铺在他眼前,他先抚摩继而用他练过的手法,柿子趴着,调转头,急切地:“你就这点德性?!”老乔始明白,她要他因地制宜。老乔平生第一次试着用站姿,钻进去、猛烈地撞击着柿子的屁股,柿子压抑着不断骂骂连声:“你这个骚猴子、骚公鸡、骚驴子,这多厉害啊,你要我的命了。”乔万山在公司技能比赛得奖时,心底里就算激动的了,但跟眼下柿子对他的表彰,那简直不值一提。
       她用那条他看熟了的脚布帮他擦一下,放他走了。
       闹得乔万山半夜没睡着,回味多了,甚至怀疑此事的真实性;他知道实实在在发生过了,尝到了他从未尝过的滋味,他甚至觉得自己那几十年简直是白活了。
       第二晚,他便从容了些,甚至有闲情喘息着打起油嘴:“日他的万山,连这大门都懂了事,吱嘎声都没有了。”柿子有些得意:“你只晓得日捣得快活,还不曾赔我的油钱呢。”乔万山始明白,是她做了手脚,便欢畅地学着柿子的腔调猛一阵顶赞:你这个肥屄,水多油多主意多。
       这以后,他还真的时不时“赔”她点“油钱”。
       乔万山的大儿子分在南门红旗机械厂,他找了人,做电工。从后面看,特别是腆着走路的姿势和老乔简直就是一个模子浇出来的,但正面看差别就大了去了,腆着地是干瘪的肚腹,虽工作了,眼神里仍充满了躲躲闪闪的畏葸;很快他就把电工间值班室当宿舍,晚上不再睡家里。老乔趁便提议自己一个人睡与柿子家对面的独间,婆娘乐得同意,家里重做了调整。
       这下方便多了,两人厮混的时间可以更长。但由于柿子有干活叫骂的毛病,而老乔似乎也上了受虐瘾,她越骂,他越起性;他房间北墙有扇窗户通到他自建的那间房,所以多是在柿子家行事。他问过,她总说小柿子睡得死。
       柿子其实是个性欲炽烈的女人,数呃哉往往像硬撑着脸面的醉汉:熬到家门口,刚进得门,便倒头大吐;开始柿子还骂他,让人“到嘴不到肚”,可这事不是骂了就能长记性;后来急性子的柿子干脆“大家玩不成”,把握着数呃哉两把一捏,量血压一样,完事,睡觉;凭着这副颈上顶着个柿子,腰下挂着个柿子的模样也没个男人关注。想不到乔万山来拂去上面的死灰,吹燃了下面的木炭,腾了起来;还有一个重要的,经济上有了依靠。有了乔万山的滋润,柿子脸上变得活泛泛的,一点寡妇相都没有,有寡妇相的倒是老乔的老婆。
小柿子学上得比一般孩子晚两年,那时刚做了兔唇缝合,怕其他孩子笑话,现在也小十六了。自数呃哉死后,她更不想读书,急切地想进厂。说实话,这孩子除了嘴唇,其他不算差,脸型结合了数呃哉,圆里拉长,可能由于先天缺陷影响性格,有点冲,惹毛了,跟人不依不饶,再就是跟在柿子后面学会骂粗话,在学校没人敢叫她“豁嘴子”或“小柿子”,因为有探险者尝过被她抓烂脸的滋味,小柿子那会儿是小狮子。
       其实,她压根儿没睡死,自从第一次被外间的动静整醒后;开始,她吓坏了,听妈妈骂骂咧咧以为乔叔欺负她,可不对劲,她悄悄起来,隔着布帘缝。这孩子从此醒了。不知是由于桶骨汤喝多了,还是风景看多了,身体、心理像发酵,胸部在膨、屁股在膨、心思在膨。乔叔“老汉推车”的形象老在眼前浮现,外间的男女快活,受煎熬的是在偷窥的小柿子。
      小柿子对她妈说,她不想上学了,想进厂;柿子说不行,现在进不来厂。“找乔万山”,小柿子一副断然的口气。“个屄丫头,没大没小的,人家是你什么人,你想用就用?!”
      小柿子憋了半天,冲出口:“他同你就想用就用?!”柿子一个巴掌甩过去。小柿子没哭,只是狠狠地瞪着柿子:“好,你打的,你打的。”“嘴再凶,我来撕你!不为你这个细屄丫头,我图什么?!”接着干嚎起来,仿佛真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柿子停学了,柿子对她上不上学其实无所谓,这种事多,学校更无所谓。
       乔万山得到通知后,心里边七上八下,尽力躲着小柿子,筹划着准备应付老婆,并作好了最坏打算,真不行,就和柿子过。往常饭后都睡午觉的,现在也不敢了,因小柿子在家,饭后就出门遛达,下晚才回来。过了几天,没见小柿子有什么动静,又安下心来:“小丫头能怎么的。”恢复了习惯。
       感觉身下发涨,他搞不清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老乔倒是一贯睡得很死;他努力睁开眼睛:小柿子赤条条站在自己铺边,他被子掀开,内裤被褪到下面,桅杆高耸着,他下意识地拉上被子:“小柿子,你!?”“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相(象),要不要我帮你喊?”
       乔万山已然被镇住,不及他回话,小柿子已上铺扑倒在乔万山身上,不管不顾地掐他、躏他;乔万山竭力回避着,再者,已被吓软了:“丫头,你还是个孩子......”小柿子抓过他的手,按到乳房上:“你摸摸看”,接着又把他手牵到下面:“你摸摸看”,老乔手上一片湿漉。
       跟与柿子交媾后的感受完全不一样,害怕占据了他全身,他咒骂自己这做的什么畜生事,传出去脸往哪儿放,又担心万一把她肚子搞大了怎么办?柿子知道了怎么办?头都要炸。可又抵御不住小柿子的狂轰滥炸;害怕之余,又不禁得意:乔万山,乔万山,你这个老怂,怎么有这等艳福,管他妈的,我不曾强奸她、也不曾先撩她,蹦到我砧板上的一块肉,快活了再说。但他把握原则,快到不禁之时,一定抽身而出,宁可被她涂得满脸都是。他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母女俩不同的“虐风”都让他极度享受。
       农业学大寨正起劲,水泥船需求量大增,柿子们生产的钢丝网就是为之配套,一时供不应求,连续晚上加班。小柿子年轻,有着强烈的求新欲,总是变着花样、变着场景,于是召唤乔万山晚上到她家,乔担心撞车,“你来不来?”小柿子现在是他的主子。
       门被推开了,外间的灯被拉亮。
       伴着一声脆响,只听小柿子道:“别停,快点,叫你快点”,又是一声脆响。柿子掀帘进去,拉亮灯,一个光身的男人头直往被子里钻,她冲上去掀翻他,顿时像被雷击一般,“柿子,”乔万山的声音像蚊子,没等他发出第二声,柿子已扑上去,没头夹脸地抽打,他将头蜷曲着“柿子,别打脸,求你”。柿子脱下鞋:“你这个老骚怂,还晓得要这个屄脸”,连着抽了几屁股,乔万山不敢吭,只是倒抽凉气:“柿子,好啦,已经让你了,再这个,可别怪我”。说着挺坐起来,迎着柿子,柿子举着鞋子还想抽,乔万山干脆死搂住她,让她动弹不得,她扭着、挣扎着,把老乔吓回去的火煽着了,他抢过她手中的鞋,扔得老远,顺势把她摁在床上,连扯西扯,扒掉了她的裤子,骑上去;小柿子这一次用不着扒在门帘后,坐在枕头上看着。
        死一般的静,两张灯全熄了,彼此却都看得清清楚楚。“今天什么都不谈,明天再说。”乔万山打破沉默。柿子俩都没应,他迟疑着起身,走了。
        至于后来老乔是如何做柿子的思想工作,或者是柿子是否提出什么苛刻条件而得到满足,亦或小柿子居间发挥了什么作用,谁都不知道,也不闻于坊间。反正,柿子和乔万山都很快走出了“不太习惯”而适应了;尽管乔万山在朋友面前还会拍着后腰感慨“作料!作料!”,现在他是十分满足自己强大的“腰子”物尽其用。
       生活从一时的失衡,“回复”到对失衡习惯后的平衡。老乔逐渐进入了“笑骂由人、快活由己”的化境。
       先是老婆洗被褥,发现大量“痕迹”,斗着胆,把“物证”扔在乔万山面前,老乔装痴。“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我眼睛瞎了,儿女都这么大了,留两根指头遮遮脸!她不就长了一身肥屄肉嘛”。乔万山见婆娘不知晓小柿子的事,已经非常知足,撑着嘴硬了两句,也就没跟婆娘理论,当然也就坐实了与大柿子的私情。从此婆娘再没跟他洗过哪怕一块手帕。
       接着是有“肉民”公然对他挑战。同街的韩屁长,嫌老乔割的肉肥,起先商量着,能否重割一块,乔万山不同意,屁长再三协商,未果,韩屁长有点按捺不住:“老乔嗳,你也不能总这么霸道,不就卖个肉嘛,你喜欢肥不代表其他人也喜欢肥。”韩国机之所以被人叫屁长,是因为狐臭,平时就是那种软硬不上的主。他“肥”字上的重音和强调,显然被乔万山听出来了,但乔万山不是轻易服软的人,再说,当着这么多顾客的面,他把刀往案桌上一拍:“你放什么尸屁!”“老乔啊,我尊称你一声老乔,我没骂你,大家评一评,你霸不霸道,说你喜欢肥,不惬意了?挂的不如凹的,我也叫你一声‘乔老爷’?”老乔的脸变成了猪肝色:“骂你个屄的,你细狗日的,想找死?!”抓起刀斫到案座上。“我心脏不好,千万别吓我,老乔哎,你怎么喜欢把女人那东西套在嘴上?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今天就算我这个老狗日的不懂事,给我留俩指头遮遮这......这老脸,好不好?”乔万山只差一口气上不来,作势抡起刀,旁边的人忙推拉韩屁长:“越说越不像话,老韩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我说什么啦?我什么也没说啊,心不兜,凉飕飕,心里面没鬼,怕谁说呀?!”小朱也作势喝道:“不就是要瘦点嘛,多大的事,至于这样嘛,早不见晚见的。”边说边动手重割了一块,称好了扔到老韩的篮子里。
       这事对乔万山打击蛮大的,他知道外面有人知道他的故事了,尽管他不知道谁是讲述者。从此渐渐地把肉卖得低调了些。让他心安的是,外人只知道他吃了大柿子。实际是世人认知的底线不相信他连同小柿子也吃了。
       最终,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小柿子这个月身上没来。对柿子的兴师问罪乔万山还嘴硬:“我都弄在外面的。”柿子连连搧自己的耳光,双脚齐跺:“德性啊,报应噢;德性啊,报应噢!”过了这阵,事情还得解决,亏柿子聪明,想得出:“屙到河里,舀到锅里,给你家增祥!”前半句是老年间行船人的俗语,有自作自受的意思,而增祥则是乔万山做电工的大儿子。乔万山死活不同意,说他来想办法打掉,轮到小柿子了,她一把拽住乔万山:“你个老畜生,这缺德主意也想得出?!”老乔疼得直护:“毛被扽掉了,毛被扽掉了!”“我还不曾连你的头毛一起薅哩!”“要么让增祥娶我,要么屄上屙泡屎——大家玩不成!”
        乔万山碰上了平生第一大难事,他不想让儿子和自己尿到一个壶里,可又没有选择的余地;后来再想想民谣说的“爷爷儿,奶奶孙,赚了钱,大家分”,也就释然了:既有这种说法,从古到今这种事就不稀奇,肥水又不流到别人田里。
        千思万想,还是觉得从婆娘处入手。他第一次像小媳妇一样低声下气地跟老婆商量,说柿子家小柿子喜欢增祥。婆娘咬牙切齿:“你让她寡妇死儿子——没指望;宁可让增祥打光棍也不会娶那个寡妇的小婊子!”乔万山一脸正色:“就算柿子不好,人家姑娘没得罪你,长相也不差,有什么配不上增祥的;再说,增祥老实,再娶个老实的,将来一家子等人欺负?!”婆娘死活不同意,乔万山亮出最后的杀手锏:“没事,你就不同意吧,从明天开始,我就明地睡到柿子屋里,也好让你儿子好好娶对象。”“你还是不是人啊!你还是不是人啊?!”老婆气急得直想撞墙,乔万山拉住:“你吃什么亏了?!一码归一码。这样,我答应你,只要你帮了这事,我从此不碰柿子一个衣裳边儿。”婆娘终于缓过来。
       婆娘怎么做儿子的工作,他不知道,也没问,最终有一天,婆娘说:“答应了。你放的尸屁你记住了。”婆娘现在说话的气象不比以前了;乔万山如释负重,诺诺连声。后来他亲自去买了几次电影票让她转给儿子,又暗地嘱咐小柿子“主动点”。事竟成了。在儿子办事前,他信守诺言几乎断了俩柿子这一口。
        因年龄不到,结婚证也没领,就结了婚,七个月后,小柿子生下了增祥的名誉儿子,增祥懵懵懂懂地相信“早产”说。
        乔万山又重游旧地,但再没染过小柿子,充其量馋急了做点小动作;他觉得“做老子的也不能欺人太甚”。
        多少年过去了,乔万山退了休,在未退休前一年,婆娘死了,事前没什么征兆;儿女们也陆续成家,他干脆和柿子住到了一起,由露水转为浸泡;儿女们几乎不登他门,碍于情面,只过年过来看一下,连孩子都不带。小柿子早就进了布厂,唯有她不管不顾,想要钱就带着乔万山的孙子?儿子?过来,乔万山却怎么也跟那孩子亲热不起来,尤其怵孩子叫他。
        腰子没毛病,但傢伙更多时候冬眠。性少了,又退出了云霄桥猪肉门市部那舞台,乔万山成了一个普通的老头,只是搭理的人不多,很有点“膝下无儿”般的寂寞。
       七十岁那年,儿子增祥得了病,起先是全身乏力消瘦,继之出现呕吐,甚至昏迷抽搐,检查结果:尿毒症。
       病情凶险,很快就转为急性。其时增祥的原属单位已倒闭,自己在供电局一个外包工程队打工,四十多的人,还得登高爬杆,这一病下,工程队一次性给了点钱,便中止了劳动合同。老乔家也就他似乎风光过一阵,儿女们都有点蔫蔫的,没个出色的。而且彼此间也淡漠得很;刚查出那阵子,大家出了点钱,以后便消歇了,都知道是个无底洞,投进去,声息都没有。
       乔万山也没什么钱,自打跟柿子一起过后,除了自己留五百块,其他的都交给柿子,他得抽烟、喝酒、洗澡。半是因为小柿子厉害,半是怎么说增祥是嫡女婿,柿子拿出三万元,维持了一段时间的透析。医院说,最好的办法是换肾,可别说是没钱,有钱这肾源也是个无法解决的问题;摆在增祥面前的是数日子过。
       天禄街拆迁了。这给增祥带来了一线希望。乔万山全家上阵,小柿子更是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与大柿子联手唱主角和拆迁部门展开了艰难卓绝的斗争;家庭会开了三次,总算达成协议:确保六套房,在此基础上,女儿每家拿出三万元给增祥治病;至于柿子的房,那是柿子的主权,他和柿子不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在此次拆迁中占了不少的便宜。
       一直坚持到他家成了整条街的独院,政府兼顾到增祥及乔家整体相对贫困,基本满足了他们的要求。柿子硬是把堂屋算成了她的使用权,加上自盖的厨房,要了一套130平米的大套,另又要了六十平米左右的安置房。在此次行动中柿子母女俩的泼辣和增祥的病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所以对堂屋的归属其他人虽有微词,都没敢表露出来。而老乔和柿子的意见也是高度的统一:柿子的那套大房子将给小柿子儿子,他们单独住那套小安置房,而老乔独得的那一套则准备卖掉给增祥治病。
       拆迁给整个乔家似乎带来了些许生气,增祥的求生欲触底反弹;通过此次拆迁,他和父亲的关系比以前热乎了点,更多还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外在并没有多少表现,改变多了,怕两人都不会适应。
       拆迁带来了财富,但能否挽救增祥的性命,不完全取决于此;更重要的是取决于肾源;医院的答复是:“等”,等到什么时候?不知道。
       乔万山已经考虑了很长时间,并曾背着到医院挂号进行了详细了解,他决定送一个腰子给儿子;他觉得现阶段他还拥有两个腰子,真有点“作料”。
       不善表达的儿子的表现方式,真吓倒了他:扑通跪在他面前,涕泗横流,长哭不已,任小柿子拉不肯起来。乔万山两眼噙泪,憋了半天,吼了一句:“爬起来!我跟你,老子儿子,分什么家!”“分什么家”即“见什么外”的意思,也可作“我的即是你的,你的即是我的”解,视语境而定。
       配型很成功,医院从上海请来专家做的手术。
      这事后来不知怎么让媒体知道了,媒体一直是有“铁肩担道义”的自觉的,觉得彰扬这件事似乎可以拯世风之日下一二,做了一些诸如“捐肾救子”“最美父亲”之类的热场报道,此事又被市委宣传部知悉,不惮拾人牙慧,指示要深入报道,并作为“市年度十大新闻人物”候选人。乔万山因拆迁房还未到手,临时租住在城郊结合部的出租房内,一时门庭若市,但他死活不露面,让柿子赶人家走,记者们往死里认定“这个倔老头子,太低调;这种父亲,太难找”,实在没办法,老乔让柿子充当新闻发言人,向记者们转达了几句话,到了柿子那儿大意是这样的:腰子留两个,有点作料,给儿子,又不是给别人,感谢大家留两个指头遮遮脸,就不露面了。
       一头雾水的小记们万般无赖下,只好写些花絮以慰群情;也有一二非常敬业的傢伙,根据蛛丝马迹找到这个“最美父亲”当年的老街坊,香艳的故事沉渣泛起;老街坊为表明自己所说并非“虚妄言之”,特别注明其中让人血脉偾张的细节部分是由当年与老乔同院的袁光棍提供,袁曾不掩饰始一接触他便成了一个狂热的“听壁脚戏”爱好者;真想不到当初受煎熬的不止于门帘后的小柿子,袁光棍是怎样度过那漫漫长夜?真令人唏嘘不已。遗憾的是当年蜷伏在柿子门外的观光客已于数年前仙逝。市宣传部的计划胎死腹中。
        这敬业的傢伙中有一个是我犬子的同学,他知道不才叔我喜欢做无益之事,以遣有涯之生,于是把他的采访笔记无偿地提供给了我,因为他知道我既吐不出莲花,也吐不出象牙,留着我玩儿。
        出于一种人文情怀,我请那小子引路,暗暗拜谒了一次乔万山,他还是腆着肚腹,但有些佝偻,侧看便呈反S形,窄脸膛的油红色还没有褪尽,只是眼光有些浑浊;想必随他两步远的就是柿子了,显然这是摆放时间过长的柿子,皮皱色暗,变化不大的是挂在腰下的“柿子”,摊摊的还是那么大,走路时仍在裤里虚松地颠颤着,但可以肯定的是:怎么看,也不会让任何人不行,包括乔万山。
                                                                                                                                                                                                  2015年10月15日晚11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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