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进富《黄桥作家印象》

小熊 · 发表于 2015-8-21 16: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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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桥声名鹊起，除了经济总量增大、城建步伐加快、生态环境变好外，还仰仗于一批作家的独特贡献。说黄桥作家带响了黄桥，一点也不过分。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留下一章的剧作家丁西林很早就为黄桥涂抹上浓厚的文化底色。丁西林当过北京大学物理系主任、国家文化部副部长，属于科学文学两研精的人物。他是著名的喜剧作家，在独幕剧的创作方面成就尤为突出，被誉为“独幕剧圣手”、“喜剧大师”、“东方的莫里哀”。北京多次举办丁西林喜剧演出晚会，中央电视台也播映过丁西林的多个剧目。独幕话剧《一只马蜂》是他的处女作，也是他的成名作。作品以幽默轻松的笔触揶揄了社会的丑恶现象，为那些被旧制度压抑苦了的青年吐出一口怨气，显示了作者乐观的情怀，给人一种审美的愉悦。他创作于1939年的《三块钱国币》，是那一时期抨击国统区现实的杰作。作品描写了一场邻里风波，妙趣横生，让人忍俊不禁，揭示了那个只要钱、不要理的社会的污浊。他的社会讽刺喜剧善于从日常生活里捕捉喜剧因素，有着浓郁的生活气息，能带给人们解颐的、会心的微笑。作家笔下的知识分子、小市民大多是进攻性的，而且总是机智，能取得胜利。作家客观地写出具有审美意义的、真实的人，透视出其对生活本质和历史发展动向的准确把握，也显示了其美好的政治理想。作家有着对黑暗、污浊的豪迈的征服感，使剧作散发出豁达乐观的气氛，表现出明净洗炼淡远典雅的艺术风格。
同是戏剧作家，章力挥人如其名，气概非凡。1920年出生于黄桥仁源生药店的章力挥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革命作家。他早年奔赴延安，先后就读于抗大、鲁艺。他是革命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的创作组组长、主笔和剧组组长。剧本最出彩的唱段都出自其手，如“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休”等，大气磅礴、振聋发聩。剧本结构也凝聚着章力挥创造性的构思，特别是第三场“深山问苦”，加强了与前两场的联系，调动起观众的兴趣，在深化主题上产生了很大飞跃。还值得一提的是，章力挥敢于坚持真理，对江青的一些所谓指示，能公开提出不同意见，并进行抵制，表现出老区文人特有的骨气。
要论最后的士大夫当然数黄毓璜了。《论语·泰伯》：“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士、农、工、商，四者之首的士，学以居位。说黄毓璜是最后的士大夫，是指他有深厚的传统文化底蕴，却又活跃在日新月异的当下世界，啃了多年文学批评。作为省文艺批评家协会副主席，他深说浅说，高说低说，文说野说，还真有点一言以蔽之的穿透力和点穴功。2005年6月，我拥有了他的《苦丁斋思絮》。这套书分上下两卷，八十余万字，是其代表作。上卷七十二篇，主要是对当代诸多重要文学现象如文艺思潮、文学观念、创作趋势、审美风尚等的细致观察与深入思考；下卷六十七篇，主要是对具体作家的作品富于学术含量的论述与评析。其批评文章行文汪洋恣肆，语言犀利，于老辣中见机锋，于冷峻中见热忱，体现了作者独到的眼光与丰富的学养。
在黄桥以至泰兴、泰州……顾寄南都是很有名气的。顾寄南长期担任泰兴市作家协会主席、泰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然而，他习惯视自己、别人也习惯地认为他是黄桥作家。他的作品以黄桥冠名结集的有《黄桥老家》、《黄桥漫步》，单篇有《黄桥烧饼》、《永远的黄桥烧饼歌》、《黄桥人》等近十篇。没有以黄桥冠名的集子有《鬼子六熏烧》，大多也是写的黄桥。完全可以说，是黄桥造就了顾寄南，顾寄南又进一步唱响了黄桥。他厮守、依恋着乡井，把乡里风情世态人心传导得形神毕肖，入骨浸肌。他通过作品领人走进黄桥欣赏古镇神韵，又走出黄桥舒展广阔胸怀，鲜明的地方文化特色和超越地域的文化涵盖有机地统一起来。他的作品有思想，无论是小说，还是散文随笔，都可看到关于人生信仰、处世待人、积德向善之类的忠告和教喻。他是一位爱叮咛嘱咐的长者，利用笔下的人物、情节、环境教化人、熏陶人、激励人。他那雅俗共生、幽默风趣的自由语更是一大特色。正话正说，娓娓恳谈，正话反说，曲折含蓄，亦庄亦谐，谈笑风生。只有智慧富而有余的人才能如此幽默啊！我曾请他在全市文学艺术培训班上作过辅导报告，也请他在小范围的文学青年创作座谈会上讲过话，不管是大会还是小会，人多还是人少，他都提前备课，写好书面发言，认真得令人感动。文如其人，顾寄南为人敦厚，为文持重，相得益彰，天衣无缝。
作家三兄弟是黄桥文坛的美好景观。当头的自是刘鹏春，国家一级编剧，早年编写的《皮九辣子》等获得好评，近年常应邀为地方音诗画作品写诗填词。刘鹏凯、刘鹏旋两个弟弟紧随其后，比翼竞飞。鹏凯集社科与文学作家于一身，能对管理心得进行散文化表达，别具一格。攀青山拥抱彩云，奔大海拥抱红日，刘鹏凯的人生走进新的境界。万事以心为本，未有心至而力不能者。刘鹏凯培育厚德，科学养心，两次走进清华大学讲堂，堪称黄桥奇才。最近四五年，曾当过黄桥镇镇长的刘鹏旋在退居二线时如井喷一样连续写了二十万字左右的散文，结成《家住黄桥》出版。他信笔由缰，写了五十多位小人物，写了黄桥的小巷、店铺、摊贩、石桥，多姿多彩，美不胜收。通过散文为黄桥留下风情画、民俗史、人物志，使自己的人生履历实现了一次华丽转身。
“文坛三剑客”，最早是我在全市文艺工作年会上提出来的。周新天、王夔、何雨生虽是黄桥人，但当之无愧可称“泰兴文坛三剑客”。周新天曾做过建筑预算员、中学教师，王夔曾是黄桥工具厂的下岗职工，何雨生长期在家务农，三人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也曾为生计发过愁。艰苦的生活对于会体验的人来说是一笔财富，使他们成了文坛的潜力股。三人纷纷推出有份量的作品，常登《雨花》文眼，屡获市以上奖项。周新天的作品两次被《小说选刊》、一次被《新华文摘》选载。《稀世之鸟》是一篇令人读后叹惋不已的小说。小说结尾，当我们看到原为为自己的草率懊悔不已时，突然悟到，这篇小说写的不仅是爱情，而更是借此写现代社会中信任的沦陷及其悲剧性后果。由此可见，周新天是一个善于留下悬念的高手。王夔的小说以结构奇特令人难以捉摸见长，《蝴蝶按纽》非常耐读。何雨生的《木头伸腰》收入二十六篇小说，跌宕的情节、乡土化的语言，勾勒出生动的乡村简史。
黄桥诗人也阵容强大，邹宝森、石启荣、钱红旗、刘明生是优秀代表。其他不一一赘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