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古代公务员的饭碗容易砸碎？

勤奋乐子

当今公务员考试称之为“国考”，而“国考”人潮涌动的壮观场景和火爆程度可见一斑。为何公务员考试如此火爆？究其原因是现在的公务员除无处不在的优越性以外，主要是“铁饭碗”，永远砸不烂，也没人去砸。然而，古代公务员的饭碗“朝不保夕”，好比“瓷饭碗”，好看不中用，还时常被人砸碎。

                      当今公务员                                 古代公务员

    秦汉时代，凡任公职、吃财政者，通称为官，除了替朝廷出勤打工外，别无脱离职务的身份和权益。当时的讲法叫“臣尽死力以与君市，君垂爵禄以与臣市”，近似今人帮老板打工的意思。一旦因奔丧生病、任满更替、罢免辞官等各种缘故退休，老板和雇员的关系即告解除。退休后，可用“三无一退”来概括：无任何特权、无退休工资、无医疗保险，还要腾退公房。这一份没有失业保障、没有连续工龄，也没有情义体恤的古代“公务员”职业，可以说是一个含金量较低的“瓷饭碗”。有人做过统计：西汉时丞相一职的平均任期才四年多，东汉时三公的平均任期不到两年半。朝廷要官尚且如此，以下的自然就更惨了：二千石“时有纤微之过者，必见斥罢”，中低层官吏，则有“司隶、部刺史”等纪检官员随时“察过悉劾，发扬阴私，吏或居官数月而退”，就是动不动便打碎了饭碗。

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是治贪最严、出手最毒的一位皇帝。洪武十八年(公元1385年) ，朱元璋借户部侍郎（财政部副部长）郭桓“空印案”，杀掉受这一案牵连的官员多达1.5万人之众；然后又借口丞相胡惟庸、大将蓝玉谋反案，大开杀戒14年，受株连被杀的各级官员4万余人。他究竟杀了多少贪官，没人统计过，但是，据《大诰续诰》透露，仅在两浙、江西、两广、福建等省，被处决的贪官已很难以数目计，以致许多州县的官位经常出现空缺的现象，而剩下的地方官员能够顺利做完一个任期者，则是少之又少。至于那些被关进监狱、辞退、开除的更是不计其数。据不完全统计，朱元璋时期，全国有七成公务员因各种原因离开岗位。当时有官员，在早晨上班时要跟家里举行告别仪式，说今天走了就不一定能回来；熬过一天回到家里，长舒一口气又对老婆说一句：“哎哟，今天总算又活了一天，明儿再说吧。”

明朝是公务员工资最低的朝代，如果不贪养家都难，在朱元璋手下当公务员，连平头百姓还不如，这时的公务员可以用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来形容。如果你觉得官员这饭碗不好吃，想辞职有时也没有现在这样自由，在朱元璋时代，提出辞职也会被杀头。也许有人说，这是建国之初须用重典，不足为凭，和平时期的古代公务员应该端的是铁饭碗吧！其实，也不竟然。

明朝万历年间，当年张居正推行《考成法》，据此办法，万历三年（1575年），查出“未完成年度目标任务”的巡抚、抚按官员54人。其中凤阳巡抚王宗沐、巡按张更化、广东巡按张守约、浙江巡按肖廪，因未完成事件数量太多而罚停俸三月，这些巡抚、抚按都相当于现在的省部级高官。万历四年，山东有19名、河南有12的地市级官员，因征赋不足九成受到降级和革职处分。张居正当政期间，按《考成法》裁革的冗员约占官吏总数的十分之三。不仅省部级官员的饭碗随时被端，相当于国务院总理的首辅的饭碗有时也好不到哪去。崇祯在任17年，撤免宰相多达50多人，罢黜国防部长14人，杀死或逼其自杀的督师或总督（军区司令云或省长），除袁崇焕外还有10人，巡抚11人。

以上说的还是“通过读书考试或其他途径”成为朝廷命官这个群体，但这个群体在古代实在太少，一般说来，在古代纳入国家行政编制、由国家供养、俗称“吃皇粮”的官员一个县超不过10名；占古代公务员队伍90%以上、在各级政府机关上班、为“公家”服务的师爷、衙役等基层公务人员，端的更是比朝廷供养的命官还易碎的饭碗。

古代“师爷”和“衙役”等基层公务员，和现在的基层公务员的国家保障体制完全不同，他们既不占国家编制，又没有国家财政每月拨付的工资，他们的吃穿用度全靠聘用他们的县（市）长给予，有钱的大方的多给一点，没钱的吝啬的少给一点，没个准头，全国各地师爷、衙役拿的工资千差万别。

尽管古代官员和师爷、衙役们，在位时多会贪污受贿，大搞灰色收入，为自己准备后路，但总的来说，他们端的更是朝不保夕的饭碗。这些基层公务员的出路，大概就三条：要么辞职，要么被开除，要么干一辈子，而且不准参加科举，永远不能晋升。对干不好的，官员老板说辞就辞，极少废话，也无须废话。古代公务员的悲哀，还表现在退休后无生活保障。换句话，古代官员工资本来不高，就算从唐代后期起，退休的官员可以享受“半俸”养老，但那点少得可怜的退休金根本无法养老，更别说养家糊口了，加之一旦休官，马上就得将官邸搬出来让给继任者，导致绝大多数官员退休后成房奴。比如：宋仁宗时做过宰相的杜衍，因为一生“不殖私产”，退休后，连李日知迁居乡间住宅的退路也没有，只好长期借居。还有北宋欧阳修、苏东坡等朝廷重臣也都是房奴。吃皇粮的官员如此，至于那些基层公务员更不必说了。

总之，无论从饭碗的稳定性和退休后的生活保障而言，当今公务员都远远优于古代公务员。古代“师爷”和“衙役”等基层公务员不但工资少得可怜，而且社会地位十分低下。

作者：闹市一博